到的人絕不會把熟人當成路人甲來冷面相待。今天這是怎麼了?
這時,從那間獵頭公司的大門裡又走出兩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言談間頗為爽利神色卻透些輕慢。
“現在他還有心情要求二十萬的年薪,嘖……”
“嘿,你別忘了半年前有幾家主動開七位數請他的,現在只要二十萬姚遠也算是委屈自己了。”
“得勒,您就好漢別提當年勇了。出了這檔子事,別說二十萬,就算十萬塊恐怕也沒人敢用他。”
“十萬?朋友,其實你不是獵頭,你是豬頭吧,十萬年薪的到人才市場就搞定了,還用得委託咱們麼……”
“滾,你才豬頭呢,你全家都豬頭……”
在那間獵頭公司把事情辦好,又陪著客戶吃了頓飯。推杯換盞間,回家的時候都入了夜。關於姚遠的事,鍾蕾整整想了這一晚上。究竟發生什麼事能讓這樣一個資歷豐厚的職業經理人身價跌到這種地步?
一路默然掂量著走回了小區,這是一條石材鋪就的小路,因為物業費用低廉所以路燈壞了好久都沒人修。正是入秋,路邊的草坪由於沒人打理,生得雜亂而鬱蔥。
她一路走來當然不會過於注意這早就熟悉的景物,可是走過去之後才模模糊糊意識到,草坪中間的那個石凳上,好像有個人影?
視網神經的後滯性特徵大大刺激了這位膽量並不怎麼大的青年女律師,一時間冷汗都流出來,腿也有點軟。
她實在不敢確定,可是一旦意識到那像是人影,她就越尋思越覺得是個人影。只是這深更半夜的,誰會沒事坐在這裡?鍾蕾的腦袋瞬時麻了半邊,她想大步流星跑進樓道,又抑制不住想要回頭再次確認一下。
也搞不清楚自己走得快了還是慢了,只覺心下咚咚作響;肩膀也是麻的,動作僵硬不堪。終於走進了樓道門口那唯一的路燈下面,被燈光攏進光明的那一瞬間,鍾蕾猛得回頭——那凳子上真的有個黑影!
就像心臟被猛敲了一下,她的血液都似乎流得慢了。這是老小區,只有門口收發室的一個老大爺值班。這個時間,他應該早就酣然入睡了這根本沒什麼懸念,而且就算他沒睡,搞不好還沒她自己戰鬥力強。
鍾蕾的腿真的抖了,她想飛快跑上樓,又怕那影子飛過來追在她身後;她想看清楚,看清楚了就不害怕了,卻又不敢。
就在這位反應遲鈍的法律博士正呆呆發愣的時候,石凳上那道黑影終於動了,站了起來,走了過來。
一個人的輪廓漸漸清晰,非常慶幸的是,這個人,是熟人。
前一刻所有的科學、不科學的恐懼,都飛快地消失。鍾蕾長長撥出一口氣,真是不帶這麼嚇人的!
她想不明白齊家琛如果是想找她,為什麼不先打個電話;現在是資訊社會,還有幾個人會採用原始的找人方式,坐在人家樓下等人回家的?
不過還來不及給她時間提問,當齊家琛慢慢走到亮地方的時候,所有剛剛才獲得的輕鬆心情又被拋向了半空當中。鍾蕾‘啊’的一聲驚叫,攀七十多米的高峰做freesolo也沒這麼刺激。。
只見齊家琛一張眉目朗逸的俊臉早失了平素裡整淨的模樣。嘴角腫了半邊、兀自留著破裂後的血跡不說,左眼也青了一圈。面上更加是烏七八糟,破了皮兒的、蹭了灰的,顯然是經過一場慘烈的pk,很遺憾這個商業精英的髮型未能成功保持不亂,正跟鳥巢有一拼。
此時他這一副尊容非但與一表人才、英俊瀟灑沾不上邊兒,便是走在街面上多半也帶有影響市容之嫌。
“天哪,你這是跟誰打架了?”
鍾蕾急匆匆迎上去,未到跟前,手就抬了起來。她的手指停在他臉龐不遠處,卻撫不上去。她蹙著眉,心肝疼得一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