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她。
“宇兒,宇兒,這孩子到底去哪裡了?”秦太傅撥開草叢四處尋找著一不小心沒看緊就溜走的寶貝兒子,他的禮帽早已被樹枝掛得傾斜,一身官服上沾滿了柳絮和花瓣。
“爹爹。”懷中的娃娃聽聞叫聲,刺溜地從陸夢懷中掙脫,小跑著向著秦太傅而去,白嫩的小手抱住了秦太傅的腿,蹭了蹭小臉。
“你這孩子,怎麼說不見就不見。”秦太傅嘆了口氣,忽然瞥見幾步外的陸夢,溫和一笑道,“可是公子尋到了小兒,真是多謝了,不知公子是?”
“小人姓秋名篁,是玉王爺府上的管家。”陸夢行了禮恭敬答道,收起方才隨性的姿態。
秦太傅眼神滑過一抹異色,笑著道,“原來是玉王爺的人,這一帶野獸頗多,公子還是小心為妙。”
“多謝太傅提醒。天氣悶熱出來透透氣,眼下我正打算回馬車上。”
“那就不打擾公子了,宇兒,我們回馬車。”
小娃娃見狀,鬆開抱著腿的手,忙攔住欲離去的陸夢,他狡黠地眨了眨眼,勾勾小指,待她蹲□子,雙手捂住小嘴,附在她耳際悄悄道,“姐姐,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陸夢挑眉一笑,這麼個可人有趣的娃娃,竟是死板的秦太傅之子,真是可惜了。
“那就先謝謝你,以後要是被欺負了,就來找我。”陸夢揉了揉他烏黑柔軟的發,轉過身向著馬車走去。
秦太傅瞧著纖瘦的身影,無聲地嘆氣。
“他竟然就是玉王爺的管家。”
☆、明月公主
陸夢迴到車上,柳鬚眉與燕寒玉依舊不在,她懷抱著白虎,細細思慮。簫玦為何會出現在此,邊涼城人煙稀少,如此荒僻之地,尋常人哪裡會來。就算他真有心要來邊涼,可為何偏偏選在燕
帝出行之時,不得不讓人懷疑他的意圖。
還有那個名為宇兒的娃娃,為何會那般熟悉,似乎早在哪裡遇上過,她眉緊蹙,眼神有些茫然,理不出個頭緒來,她極不喜歡這般把握不住的感覺,從那時開始,她逼迫著自己凡事都不帶情緒,唯有這樣才看得清楚,她絕不會再讓那痛重演。
不知想了多久,眼前的事物漸漸模糊起來,她倚靠著馬車淺淺睡去,午夜的風微涼,一隻如玉潔白的手將毛毯蓋在蜷縮著身子的女子身上,她睫毛輕輕顫動,手下意識地去握身側的長劍,即便在夢中,眉也不曾舒緩開。
“你究竟是誰呢?”黑暗中那人輕嘆一聲,纖長的指撫平她緊皺的眉,寬袖一揚清幽的香氣在馬車中彌散開來。
“公子,秋篁公子。”一個婢女掀開馬車簾子,恭敬喚著沉睡著的陸夢,“公子,青古族已經到了。”
陸夢猛地睜開眼,見是服侍燕寒玉的婢女,輕輕點頭,清冽的眸掃過婢女身後來回搬運著箱子的侍衛,臉上並無歡喜之色,她手扶著額,心中疑慮重重,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這八年,她都未曾真的睡著過,而今日馬車過荒山如此顛簸,她都未曾醒來,心下了然必然是有人動了手腳。
“王爺呢?”陸夢轉眸掃了馬車一圈,嘴角揚起標準的弧度,淡淡問道。
“王爺正在山坡上等公子。”婢子盈盈一福答道,語畢轉身向著他處而去。
陸夢推搡白虎,它依舊懶懶翻身不願醒來,她輕聲嘆息獨自下了馬車,塞外的天遠比凰城來得藍,她微微眯眼,望向不遠處的山坡,一個個白色的穹廬映襯著湛藍的天,別有一番獨特美。
她緩步而行,黛眉緊鎖,黑白分明的眼中隱隱透著憂慮。
此次的青古避暑之行,絕非燕帝隨意興起,反倒更像是一場蓄謀已久的局。按幾日前王府探子之言,在來青古之前,燕帝曾召見幾位心腹大臣密探,恐怕正是在商議太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