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釘肉刺,何也?無他,典禁兵耳。蹇碩固然與我等不睦,然終究是自己人,我等正要藉助其力,護衛朝,怎能自斷臂膀。”
夏惲憂心忡忡道:“蹇碩圖害大將軍,兩者矛盾不可調和,若不交出蹇碩,大將軍說不定會連我們一塊殺了。”
宋典反駁道:“難道交出蹇碩,我等就能保全性命了?你們也不看看何進近來的舉動……”
趙忠看向郭勝,道:“郭常侍……”
“我附議張常侍。”郭勝見諸人眼神怪異,不滿道:“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孰輕孰重我能分得清楚。正如夏常侍所言,蹇碩、何進只能存一,何進勢大,我們暫且退一步。只要度過眼前危機,將太后、陛下牢牢掌握手,這天下啊,還是我們說了算。”
諸常侍面面相覷,望向大常秋趙忠,等他拍板。
趙忠良久乃言:“就這麼著吧……”
趙忠書與蹇碩,請來密談,蹇碩不疑有他,半路被等候已久的黃門截殺,之後諸常侍將蹇碩頭顱送給何進,後者悉收禁兵,不久又兵圍驃騎將軍府,逼迫董太后侄子董重自殺。董重歷來和諸常侍走得近,諸常侍打碎牙和血吞,表面愈加恭順。董重自殺的隔月,董太后不明不白死去,全天下的人認為何氏兄妹刻薄、無恩,由是不附。
蓋俊是在龐德和郭氏的婚禮現場收到皇帝劉宏駕崩的訊息,本來熱熱鬧鬧的場面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龐德暗叫倒黴,婚禮已經舉行一半,斷然不能終止,惟有簡化一道道繁瑣程式,匆忙收尾。
蓋俊夜晚回到家,坐在書房榻上翻閱《左傳》,眼神恍惚,顯是心不在焉。
“吱呀”一聲推門響,峨髻寬袍、美**人的蔡琬端著一碗肉糜走來。
蓋俊皺眉道:“這麼晚了還做這些作甚,我不餓。”
蔡琬將肉糜放到書案上,跪坐蓋俊面前,也不嘮叨,明眸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半晌,蓋俊受不了蔡琬的軟暴力,舉手投降道:“是、是……夫人,我吃還不行嗎。但我有一個條件。”
蔡琬獲得勝利,展顏笑道:“什麼?”
蓋俊恬不知恥道:“你餵我吃。”
“不害臊。”蔡琬嗔道。不過還是端碗喂他,動作舒展輕柔,神態認真。
蓋俊一邊享受美人餵飯,一邊道:“魏奴睡下了嗎。”
“睡下了。”
蓋俊確實不餓,或者說沒胃口,勉強吃下小半碗,問道:“鹽場那邊形勢如何?”所謂鹽場,大體上天下百餘郡有四十餘處主要產鹽地,而幷州佔七、八。鹽鐵之利,乃是天下一等一的暴利,秦統一全國後,鹽鐵開產為國有,漢初,稍開禁令,允許私人採鹽、制鐵,漢武帝時實行朝廷專賣。東漢光武帝沿襲舊制,然東漢乃是劉氏與豪族共天下,豪族如何能夠放棄鹽鐵之利,屢禁不止,朝廷專賣遂淪為笑話。東漢歷代主政者強硬一些的就禁,軟弱一些便開,時至今日,正式承認私人經營、生產,國家負責監督、徵稅。當然,朝廷自己也經營鹽鐵生意,然而和民間相比,微不足道。
蓋俊收復西河、上郡、五原、雲四郡,除雲外,三地皆產鹽,尤以西河、五原交接一帶的食鹽質量最好。面對幾座白花花的大鹽場,蓋俊毫不客氣收為己有,而諸太守選擇預設,他們不認也沒轍,老虎豈會吐出吃掉的獵物?
蔡琬聰記強識,腦無數的資料轉化為語言,出鹽多少,賣往何地,換回糧食幾何,鐵具幾何,娓娓道來,使聽者甚為明朗。
蓋俊感慨萬千,眼波傳情。
蔡琬頰暈微頳,說道:“你看我作甚?”
蓋俊握住蔡琬的手,動情的道:“琬兒,你美麗、善良、優雅、靜、有禮儀、強聞博記,還會騎馬御車……太多太多了,一日一夜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