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合適。”
葉樂樂想著這一夜無論如何也是要歇下的。便也依言躺下歇息,只是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一時又想及自己此行是否妥當,一時又憂心王泰春是何種反應,直到天色將亮,才略眯了一眼。只覺著昏沉之間,似才合了眼,就聽得外邊有人掃地剷雪的聲響。
她疲憊的睜開眼睛,望著帳頂的繡花,默默出了一回神,這才叫妙兒進來服侍洗漱。
待用完早膳,便問妙兒太太可曾安排了馬車。
妙兒目光一閃,笑道:“太太說姨娘一路辛苦了,不如好好將養幾日,要去知會什麼人,儘管使了婆子去傳話便罷了。”
葉樂樂原本就和李三說過,要等她三日。此時不過是試探罷了。
一聽妙兒這話,就知道王泰春必有動作,此時是把她看管起來了,也就吁了口氣。
她客居此處,針尖大的事也不勞她動手,多的就是空閒,便一日數次的去哭訴催促,梅氏終於有些不耐,也就向她露了句話:“老爺已是八百里加急,送了奏章上去。佟姨娘只管等著。”
佟姨娘便做出欣喜的樣子:“如此甚好!”
便回了客房,又多等了半日,思量著這派出去送奉章的信使已是追不上了的,這才避了人摸了丸藥吞下。又過了一個時辰,葉樂樂便前去與梅氏說話。
梅氏本對她有些不耐,便不怎麼有心應酬她,只目光淡淡的從她臉上掃過,卻突然皺了皺眉:“你這臉上怎的有些紅點?”
葉樂樂摸了摸臉,垂落的袖口也露出腕上一片稀疏的紅點來。
她自己也吃了一驚:“這,這是怎的,方才還沒有的!”
梅氏沉了臉,狐疑的看著她。
梅氏什麼樣的陣仗沒見過?便是自己手頭也捏了幾種秘藥,就疑心葉樂樂是在使詐。
“請大夫來看一看便知。”
葉樂樂有些慌張:“不,不必了吧?”
梅氏更是疑心:“諱疾忌醫最是要不得。咱們婦道人家,一張臉最是要緊,可別誤了診治。”
葉樂樂遲遲疑疑道:“婢妾好容易才尋到這裡,就是染了惡疾,舅太太千萬也別攆了婢妾才是。”
梅氏溫言道:“萬不會如此。”
梅氏便催促了丫鬟去請府上常請的大夫來家。
過得好一陣,大夫方才來了。梅氏見葉樂樂臉上越來越可憎,就算疑心她是假裝,也忍不住自尋了個藉口進到裡間去。
這廂大夫進得屋來,梅氏在裡面凝神細聽。
就聽大夫抽了口氣,聲音有些不穩:“這,這症狀是何時有的?”
葉樂樂也害怕:“不到一個時辰。”
大夫細細的切了脈,臉上陰晴不定,妙兒不由問道:“常大夫,我家姨娘究竟如何了?”
常大夫指頭有如觸著了烙鐵,彈了開來,臉色發青,站起身來就背藥箱:“害人不淺,害人不淺!染了麻風,竟然還在此招搖!”
妙兒聽得嚇了一跳,離葉樂樂遠了三步,麻風可是會傳染的!
又急急的攔住了大夫:“那該如何是好?”
大夫本嫌晦氣,但又忌憚他們是官家,只得一面拿出塊帕子來擦自己的手,一面恨恨的道:“趕緊送得遠遠的才好!死了也別埋在此處。”
葉樂樂哭喪著一張臉,趕緊要往內室撲去:“舅太太,千萬別把婢妾送走!婢妾好容易才死裡逃生,只望舅太太還念些舊情。”
梅氏在裡頭驚疑不定。
葉樂樂手都碰到簾子了,妙兒暗忖此時不表忠心,太太往後記起來也沒好果子吃。
於是心一橫,把手縮在袖子裡,隔著布去攔著葉樂樂:“佟姨娘,可別害了我家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