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樂樂蹬蹬退了幾步,捂著臉哭:“婢妾這一路孤苦伶仃,老爺沒了,太太沒了,哥兒也沒了。好容易才尋著了舅老爺舅太太,原想瞧著賊子授首後,任舅太太賞口飯吃,就是做些粗活也使得。怎麼就這麼命苦,染了麻風?”
說著又恍惚的憶起:“是了,這一路餐風露宿的,宿在破廟中,也曾見兩個形容可怖的乞丐。。。。。。”說著就尖叫起來:“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狀若癲狂,盡顯咆哮派真傳!
梅氏被她叫得頭暈。妙兒只好抄起一旁的花瓶砸在她後腦。
葉樂樂疼得眼前發黑,但傳說中被一擊就暈的招式顯然沒靈驗,她堪堪還留了神智來感受這疼痛。
但也順勢翻了個白眼,倒下裝暈。
梅氏這才從內室出來,指著倒在地上的葉樂樂道:“趕緊拉出去,先關起來。”
又道:“快請老爺回來!”
等請了王泰春回來,梅氏仍是餘驚未定:“老爺,您看如何是好?瞧著也不像是假的。她又無手段謀取生計,也不知我等要將她推將出去,自是想依附著我們過活。
這病要是真的,”說著打了個寒顫:“咱們一干人等可就沒有好活。”
王泰春想了一陣:“就把她送遠些,送到莊子上關起來。過得一陣,是真是假自見分曉。”
梅氏也覺正是如此。
便趁著葉樂樂還未清醒,趕緊送上了輛馬車,又命妙兒跟著:“你就勸她,是送她到清靜些的地方養病,養好了再回來。切記要好好安撫,事後定有重賞。”
妙兒只覺自己平白遭此橫禍!但她老子娘,連同妹妹都在這府上,又如何違抗得了!
只得跟著馬車一路去,又因害怕,不肯與葉樂樂一同呆在車廂裡,等馬車離了王家一段路程,乾脆綁了葉樂樂後,自己坐到前頭去與車伕吹冷風。
葉樂樂等她一走,立即醒來。因妙兒十分畏懼與她接觸,這繩子便綁得鬆鬆的,葉樂樂藏在袖裡的刀片都沒用著,就解開了繩子。她跪立起來,活動了下關節,撩開車簾子往外看。一路等到迎面來了只嫁娶隊伍,喜樂之聲喧囂塵上,她才藉機從視窗縱了出去,就地翻了好幾個滾才停下。
所幸因與這嫁娶的隊伍遇上,車速便放得慢了,因此她只是疼了些,並未斷了手腳。
又因樂聲遮掩,妙兒與車伕俱未發現她已逃離。
臨街的二樓上,寧熙景突然咦了一聲,對一邊的曹春道:“你看這位葉女俠。”說著又笑了起來。“沒有武功已是不得了,她若有了武功,豈不要飛天遁地?”
曹春面無表情,看著葉樂樂狼狽的從地上爬起,後怕的看了一眼緩緩駛離的馬車,飛快的鑽到人群中躲起。
緩緩點了點頭到:“您到底要不要見王泰春?”
寧熙景挑了挑眉:“說這些無趣的事做甚?我如今就想看看莊蓮鶴和白燕麟在搗什麼鬼。”
“會長,驍榮會的規矩,不得在國難關頭橫生枝節。”
“你怎知我是橫生枝節?說不定我還能助他們一臂之力。”
說著斜睨著曹春:“怎麼,你不信。”
曹春不吭聲,但臉上明白寫著四個字:“屬下不信”。
此廂葉樂樂並不知她與寧熙景又有緣的遇上了一次,她只知此處不能久留,忙急勿勿的尋到了客棧去,果見常大夫在此等候。
就肉疼的給了他五百兩銀子:“你給這漆汁丸當真厲害,我現在混身發癢,可有法子緩解?”
常大夫收了銀票,心中喜歡,也不愛搭理她,只應付道:“過得一個時辰自會消退——對了,你可別再回這渠州來了,休要砸我招牌!”
“您放心,您還只是砸塊招牌,我卻要拿命去填,您說我還回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