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熙景不免心頭有些異樣。
靜默了一陣,又道:“我只是想不明白,為何我的母親如此不顧念骨肉親情。”
葉樂樂又站定,對他道:“寧熙景,你是個有勇氣的人,不若去黎都問一問令堂,若她有隱衷,你亦不必如此痛苦。若是令堂真是個狠心絕情之人——”
說著她就伸手去拿寧熙景的劍,寧熙景不明所以,解下來給了她。
葉樂樂未解劍鞘,直接把劍架在自己肩上,一手抽掉自己頭上的銀簪,將長髮甩到肩前。自己一手握髮,一手持劍。
目光灼灼的盯著寧熙道:“就這樣對她說:你這樣的人,不配做我寧熙景的母親,今日我削髮還母!從今往後,我與你恩斷義絕,再無半點關係!”
“日後,你就將她拋至腦後,就當沒有這個人,莫讓她犯了錯,倒來折磨了你。”
寧熙景呆住,看著她如雲般長髮披散在肩,一股靈動之氣盈於眉眼,實是十分動人!
他不免愣了一陣,才笑出了聲:“說得不錯,就該如此。”
兩人一路說道,不由就到了柏神醫的住所前,葉樂樂手忙腳亂的把劍扔還給寧熙景,自己又三下兩下的挽起了頭髮。走過去對著門前的童子道:“小哥兒,我帶了星砂礦來,請你代為通傳一聲。”
童子見是她,也不拿喬,高高興興的進去傳話,一會兒又出來對她道:“我家主人讓你進去。”
葉樂樂又塞了把糖果給他,這才跟著他進去。
葉樂樂進去一看,不免有些害怕,這院子裡頭四處是用竹簍裝著的蛇,密密的一個簍挨一個簍放著,放眼全在蠕動,發出嘶嘶的響聲。她連忙往寧熙景靠近了兩步,寧熙景低聲道:“別怕。”葉樂樂惴惴的點了點頭。
童子引他們到了裡間,柏神醫正在張桌案前,低著頭用白瓷淺口碗調藥,面前的瓶瓶罐罐擺了一大堆。
聽到他們進來,柏神醫隨意的抬頭看了一眼:“星砂礦呢?”
葉樂樂就將它掏出來,遞給童子。
柏神醫又道:“去稱一稱,少於一兩不醫!”
葉樂樂聞言不免覺得這神醫性情古怪,但此刻命在人手上,也不好直說。
所幸童子一稱,一兩還有多。
柏神醫這才懶懶的放下手中物品,朝葉樂樂招了招手:“你過來。”
葉樂樂走了過去,自伸了手給他,柏神醫隨手一搭,凝神片刻,就鬆了手,還嫌棄般拿了塊帕子擦手。
口中卻道:“原來是中了春竭,發現得早,份量下得也不多,倒不難治。”
說著就開啟身後一個大箱子,裡邊全是小瓷瓶,他順手就撿了個給葉樂樂:“每日服一丸,服完就沒事了。”
葉樂樂接過藥瓶,看他這種漫不經心的樣子,不由有點擔心:“柏神醫,你這箱子裡全是一樣的瓷瓶,你用不用仔細看一眼,可別給我拿錯了藥。”
柏神醫這才抬眼正視她,其實他生得很好,眉清目秀的,就是神情很欠揍。
這時嘴裡說出來的話更欠揍:“你若是吃死了,再叫人抬著屍體來尋我。”
葉樂樂一噎,寧熙景冷冷的搭腔:“不若先把你綁在身邊,一有不對,就讓你死在前頭。”
柏神醫不會武,但他會看,仔細打量寧熙景一番,服了軟,不耐道:“我這藥包治百病,快走快走!”
等寧熙景和葉樂樂轉身走了,還沒出門,柏神醫又嘴賤:“一對狗男女。。。。。。”
葉樂樂站住,支著耳朵道:“你聽到狗叫沒?”
寧熙景點點頭:“這是隻蔫狗,八成快斷氣了,叫得太小聲。”
把柏神醫氣了個仰倒。
兩人哈哈笑著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