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餵了一勺,還是都流了出來。
胡舒寅一呆,哭喪著臉跪下道:“皇上,這情形……請皇上治臣的罪吧……”
乾隆閉目凝了一下神,睜開眼皺著眉看了冰兒好一會兒,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對御醫們說道:“起來吧……朕也不是唐懿宗,五公主也不是同昌公主,這是天命,朕不會胡亂怪罪人的。也算為她積福吧……”可就在這時,冰兒突然發出了極低的一聲呻_吟,乾隆彷彿一下子看到了希望,轉過臉細細盯著,可惜又再沒一點點動靜。乾隆再也忍不住了,握住她已覺冰涼的一隻手,貼在臉頰上揉著:“冰兒,你提著氣!阿瑪就在你身邊,就在你身邊!你今天一定能過這一關,是不是?……以後阿瑪再也不打你了,再也不叫你傷透心了。你醒一醒,陪阿瑪說說話好不好?好不好?”
一邊的眾人早已聽得唏噓不已。皇后那拉氏再也忍不住了,撲跪在乾隆身邊:“皇上您節哀順變吧!冰兒這樣子,怕是真要仙去的了。您別讓她走得不安哪!何況皇上您是萬金之體,萬民禍福、社稷安危繫於一身。您不能這樣糟蹋自己呀!……這裡臣妾來料理,皇上好歹也去歇息會兒吧。”
乾隆艱難起身,扶起皇后,轉臉對外面道:“叫五公主宮裡的人來,一應穿戴裝裹什麼,先備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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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回頭一看,冰兒宮裡的宮女和精奇嬤嬤們,幾乎都在外間伺候,唯有日日陪伴的大宮女葦兒不見蹤影,不由發聲問道:“葦兒人呢?”
王嬤嬤忙躬身進來回話:“葦兒說要去取公主的東西,才去了一會兒,就要回來。”
乾隆正準備離開,聽得這話不由發問:“這會子什麼時候了,她去取什麼東西?”
王嬤嬤趁機道:“奴才也不知道。許是她有其他什麼要緊事?”
還有什麼事要緊得過這裡?令妃一聽,這話直接就是在中傷了!見乾隆臉色愈發陰沉,正欲轉臉叫人,葦兒捧著一隻藥箱,跌跌撞撞地衝進來,乾隆冷著臉問:“裡面是什麼?”
葦兒跪下道:“主子以前沒事就喜歡自己琢磨藥劑。奴婢見她總是偷偷放在這個小箱子裡頭,只知道不是起死回生的妙藥,就是見血封喉的劇毒,不見書載的居多。只是瓶子上沒有標籤,不知哪個是妙藥,哪個是劇毒。”
眾人有些發怔,雖有著死馬當成活馬醫的心,但都不敢說話。葦兒此時卻不比平常的謹慎安分,抖著手開啟一個個藥瓶,把裡面的藥分別倒在掌心攤開的手帕上。太醫院幾名太醫盯著瞧著,卻都看不出門道來。突然一個瓶子裡滾出幾丸雪白半透明的藥丸,光是顏色還不甚奇,奇的是那藥居然散發出清淡而好聞的香氣。“就是它。”乾隆和葦兒雖然都不懂這些江湖的醫道,卻都直覺地認為這就是救命的妙藥。胡舒寅見乾隆默許,他雖不大信這些江湖上稀奇古怪的門道,還是拿小湯匙撬開冰兒的牙齒,葦兒小心地塞了兩丸進去。冰兒的嘴依舊合上,葦兒卻又倒出兩顆藥一直脖子吞了下去,眾人驚異地看著她,葦兒悽慘地笑道:“若是毒藥,我就陪主子一起死!”
令妃不由發戚聲:“葦兒,你是何苦?……”
可是奇蹟就在這時發生了,早先連獨參湯都咽不下去的冰兒,這時卻聽她喉間“嘓”的一聲,居然把兩顆藥嚥了進去;再一會兒竟“嚶”地透過氣來,煞白泛青的臉色也似乎在瞬間有了點人色。“太醫!太醫呢!快過來把脈!”乾隆大喜過望。胡舒寅也是呆了,忙趨上前來搭腕診脈,一會兒似乎微有喜色,但他不敢大意,又細細聽了會兒,道:“拿獨參湯來先喂喂看,如果能咽,就有望了。”參湯拿來,冰兒真的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