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並不滿意。1841年4月30日,英國內閣作出召回義律的決議。義律的任務,由陸軍少將、璞鼎查勳爵接替。召回義律的指令是1841年5月3日從倫敦發出的,直到8月8日才到達他的手中。8月10日,璞鼎查蒞任,義律辦完交接,不久即踏上歸程。因為廣州郊區三元里的“平英團”曾在這年夏天有過一場抗英的群眾運動,義律作為英方駐華的第一責任人,自然免不了又被中國近代史譴責一番。
能夠參與創造歷史,是一種機緣。將生命融入歷史的年輪,則生命永存。
林則徐與義律,曾經針鋒相對,這正如中、英兩國曾經相互對峙一樣。碰撞產生火花,星火燎原,中國的近代史在烈火中經受煉獄之劫。當中國人用造神的虔誠重塑林則徐的歷史金身時,出之戲劇化的角色分配,義律只能擔當“反派”。
這是中國人的自由與權利,與高懸於民族諱飾之上的哲學清醒無涉。何必要“換位思考”呢?衝著義律撞開了我們的“國門”,還不應該喚起一絲亡羊補牢的警覺嗎?狼在,羊也強壯!
筆者傾向於將義律奉召回國視為英國政府正常的人事調動。相比於被道光皇帝的權力之手托起來、摔下去的清朝封疆大吏,義律的去職,仍然是幸運的。
義律的觀照面,是這麼一群中國高官:
林則徐,欽差大臣、兩廣總督,從任命到罷職,僅一年又九個月。追加的處罰是遣戍伊犁。
琦善,欽差大臣、兩廣總督,上任僅六個月,即被罷職,抄家,入獄,判“監斬候”。
鄧廷楨,閩浙總督,上任九個月罷免,追加處罰為遣戍伊犁。
顏伯燾,閩浙總督,上任一年又四個月罷職回籍。
烏爾恭額,浙江巡撫,以守土不力免職,任期未滿。
伊里布,欽差大臣、兩江總督,赴浙江任所僅七個月,即被免去“欽差”一職,接下來“革去協辦大學士,拔去雙眼花翎”,又革“兩江總督”職。
餘步雲,浙江提督,因臨敵退卻,被革職拿問,後“即行處斬”。
牛鑑,兩江總督,任職一年後被革職,罪名為長江防務未能儘早部署。
1840年至1842年,在鴉片戰爭中受處分的清朝大吏接踵不斷。無能者自無能,誤國者自誤國,但任用無能與誤國者,又該怎講?
木偶師但可處置他的木偶人,並不自責是自己的手指拉錯了引線。
這正應了一句老話:吾皇聖明,臣罪當誅。
皇帝及一切權力頂峰的人,都永遠正確。有一天,他要下“罪己詔”,那是需要,那是演戲,戲做完了,天下還是“吾皇聖明,臣罪當誅”。
義律是英國人,英王與英政府鞭長莫及,讓他有了自我發揮的空間。倘若義律是中國人,一個“海軍上校”,軍職軍銜只相當於清朝綠營兵中的“千總”或“把總”、“從六品”或“正七品”而已,那還不是匍匐疆場,困頓終生!
四、八十萬人齊解甲
第一次鴉片戰爭期間,中國軍隊總人數約為88萬人(八旗兵22萬人,綠營兵66萬人)。
英國遠征軍總人數近2萬人(陸軍12000多人,海軍不足8000人)。
中英軍隊在中國陸海空間的人數比為44:1。
但中國敗了,英國勝了。
我們說“八十萬人齊解甲”,沒冤枉清軍。
2萬人打敗了88萬人,或88萬人沒有抵擋住2萬人的進攻、沒有完成保家衛國的職責,不論怎麼表述,都是一個嚴重的國家問題。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誰都知道該花這個“養兵”錢。但“一時”到了,“千日”費了,人民便有權力對軍隊與國家的存在產生懷疑。因為從本質上講,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