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哪裡肯這樣放手,一邊大聲喝罵一邊手舞足蹈地還要往前衝,被明遠硬生生地拉到牆邊,厲聲吼道:“古恆,你靜一靜。”
“我——”古恆氣得直跳,一邊哭一邊大聲罵道:“那個混賬東西,那個混賬東西害死了我姐。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不是隻有你一個人失去了親人!”明遠高聲道:“我也想抓住兇手,可是這事兒不對勁。”他拿出一個皮夾,開啟了扔給古恆,道:“你仔細看看。”
那個皮夾上頭灰撲撲的,上頭還有個鞋印子,看起來好像在地上打過滾。我頓時明白了,應該是剛才潘嚴捱打時不小心掉出來。一時不由得好奇心起,也湊過去想瞧一瞧。
皮夾裡沒什麼東西,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小照片,照片上一男一女親密地摟在一起笑得傻兮兮的,可不正是潘嚴和古豔紅。他們兩個果然是情侶。這都四年過去了,潘嚴現在29歲,未婚,而且一直隨身帶著他們倆的合照。他說明了什麼?
古恆還沒反應過來,拿著皮夾張著嘴發傻。那廂潘嚴卻猛地衝上前,一把奪過那個皮夾,動作快如閃電,迅猛有力,實在與剛才被動挨打的樣子完全不同。不說我,古恆也傻了。潘嚴剛才要是真反抗,古恆可不一定是他對手。
這時候王榆林也急衝衝地跑了進來,瞧見我們這架勢,臉上顯出疑惑的神色。
“古阿姨的死,你知道些什麼?”過了好一會兒,終究是明遠開口問。
潘嚴低著頭,緊緊拽住他的皮夾,既不回話也不看我們,卻是一副抵死不應的樣子。我忽然覺得有些奇怪,就連古恆他們都能察覺古豔紅的死有陰謀,身為警察的潘嚴怎麼會毫無所知。如果潘嚴對古豔紅的感情真的那麼深,不可能面對她的枉死沒有任何動容,這些年他為什麼從來不調查?
或者說,他根本就已經查過了,卻不肯告訴我們?
我抬頭看大家活兒,古恆還是一臉憤恨地瞪著潘嚴,而明遠和王榆林卻齊齊地低下頭去,臉色陰沉得像塊冰。他們倆這是——我猛地反應過來!潘嚴果然已經查過了,而且早就已經找到了兇手,只是,他卻不能說。
他明明知道是誰殺死了自己的愛人,卻不僅不揭發,反而牢牢地守著秘密,無論誰質問也一言不發呢。所以,他才會連警察都不當了。明遠和王榆林正是因為想到了這一點,所以臉色才如此可怕吧。
潘一……潘一……
他是整個省城警界的傳奇,也是警界所有警察的偶像。我曾經不止一次地聽明遠提起過他,滿臉敬仰,滿眼愛戴。說他如何經驗老到,如何精明能幹,又是如何地提攜後輩……可是現在,那個高大的形象卻轟然倒塌。
正是因為有那麼高的景仰,才會有那麼多的失望。
前世的明遠,在經歷了我的離開後,又經歷如此慘烈而可怕的背叛,所以才會做出那麼絕望的舉動吧。那個時候,他的世界只怕都已經倒塌了。
我上前握住明遠的手,冰涼。
我輕輕地搓他的手,又拿到嘴邊呵氣,想要出聲安慰他,可最後卻只能叫出他的名字,“明遠……”
古恆終於發現了氣氛的不同,有些訝然地看看明遠,又看看王榆林。他畢竟沒有跟過潘一,加上剛剛情緒又太激動,這一時半活兒還沒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這當口,潘嚴已經珍重地把皮夾放進懷裡,吃力地往巷子外走,走了幾步,忽然又轉過身來,小聲道:“你們…你們當心一點。”說罷,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巷子。
“哎你別走啊——”古恆還待再追過去,被王榆林一把拉住,沉聲勸道:“恆子,讓他走。”
就這樣,我們四個人默不作聲地回了屋。
明遠和王榆林一直不說話,古恆也終於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