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始終無法以平常心看待“吹簫”這件事,所以。今天正在學習該課程的傅珺,一聽王襄召喚,那真是跑得比兔子還快,一溜煙地便沒了影兒。柳夫子只得追在後面提醒道:“記著早些回來,還有半曲未奏完呢。”
傅珺一面疾走一面胡亂點頭道:“是,學生去去就回。”心裡卻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在王襄那裡多賴一會兒。
因料定要與王襄長談,故傅珺便換了一身秋香色灑花香雲紗衣裙,又重新梳了頭髮,戴上了琉璃桃花釵。一應收拾停當。方帶著四個大丫鬟,跟在引路媽媽的身後,往玄圃而去。
一行人靜默無聲地穿過角門,轉廊過橋。不多時便來到了那片松林前。
舉目望去。但見松林之外。院門之前,多了好些面生的守衛,皆是眸色冷肅的中年男子。按劍立於門邊,氣氛十分肅殺。而原先守門的幾個小廝卻皆不見了蹤影。
昨夜回去後,傅珺曾細細思量過棋考之事,心中有了幾分數,故對眼前狀況並不吃驚。
倒是那領路的媽媽,幾曾見過這番場面,走著路那腿腳便有些發軟。一旁跟著的四個丫鬟裡頭,青蔓與流風亦有些膽怯,垂著腦袋、呼吸急促。倒是青蕪十分鎮定,那涉江更是面不改色,還跨前了兩步,隱隱將傅珺護在了身後。
一行人表情各異地走進院中,那幾個守衛似是早得了信兒,連多看一眼都不曾,依舊目視前方,看上去十分訓練有素。
待進到院中,那階下立著的長隨書問見了傅珺,忙肅手道:“見過表姑娘。”
傅珺見他表情嚴肅,便知事情恐怕比自己想的還要嚴重,因此便也端正了神色道:“還請通傳一聲。”
書問便向內報了一聲:“表姑娘到了。”
裡頭的王襄便道了句:“進來。”
傅珺從容步上臺階,門口早有小廝撩起簾櫳,將傅珺一行人讓進了屋中。
王襄端坐於書桌前,手裡拿著一個信封,一臉的沉思之色。旁邊還坐著一個面生的中年男子,身形瘦削、容貌清肅,頜下蓄著一部短鬚,此時正微眯著雙眼,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傅珺。
傅珺上前兩步,屈身道:“見過外祖父。”
王襄放下信封,抬頭微笑著道:“起來吧,來,坐到這裡來。”說著便伸手向旁邊的一張梅花圓凳一指。
傅珺垂首應是,輕輕挪步坐了過去。王襄又向涉江等人看了一眼,傅珺便向涉江她們點了點頭。
涉江面露憂色,有些不放心地看了傅珺一眼,見傅珺神色淡定如常,又向她點了點頭,涉江方才斂衽行了一禮,帶著青蔓幾個退了下去。
待到門口的簾櫳重又合住,那書問又將門也掩上,並退至階下站好之後,王襄方才清了清喉嚨,沉聲問傅珺道:“你可知外祖父為何叫你過來麼?”
傅珺點了點頭,沉靜地道:“孫女兒猜測,應是為著昨兒的事情。”
王襄便點了點頭道:“正是想問你,你是如何知道那草坡靠近坡頂之處,被人埋了東西進去的?”
昨天傅珺寫給王襄的字條裡,說的便是這件事。現在看來王襄果然從裡頭挖出了東西,傅珺的判斷一絲未錯。
傅珺便微笑道:“回外祖父的話,孫女兒之所以有此一說,是因為發現那一處的草與旁處不同。”
王晉便奇道:“便是此處叫人難解。你是如何發現那裡的草與旁處不同的?我瞧著無甚不妥哇。”
傅珺側首想了一想,道:“孫女兒記得,前幾年每逢這個月份,那草坡的坡頂旁,皆會長出幾株開藍花兒的草來。大前年是三株,前年是六株,去年是十二株,前些時候孫女兒過來,發現今年又變成了十五株。而昨日那草坡上的藍花草卻只得七株,數目少了許多。因外祖父從不叫人去動那草坡,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