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便此覺著,那裡的土必是被人翻動過了。”
說到這裡,傅珺停了一停,組織了一下語言,又繼續道:“孫女兒又想,若是常人翻動了草葉,必不會費心去整理。那草坡原就雜亂,便不整理也沒什麼。可是,孫女兒昨日細看之下,發現那七株藍花草朝向混亂,有三棵與旁的草是相反的,一看便知是被人挖出來後,又重新填埋了進去。只是那挖草之人不知道的是,草木向陽,那一整坡草的朝向皆是隨陽光變化的,不可能背向而長。孫女便是發現了這兩處疑點,才認為那坡頂之處的土必定被人翻動過。”
傅珺這一大段話說完,王襄已經聽得怔住了,那中年男子亦是面露訝色,忍不住出言問道:“傅四姑娘竟能記得如此清楚,連大前年那坡上生了幾棵草,都能記得?還有那草木一天中的朝向,姑娘也能看得出來?”
傅珺點了點頭道:“是,我都記得。舉凡這些景物之屬,過目之後,便不會忘。”
第144章
王襄面上的驚訝之色越發濃厚了起來。
他確實曾聽傅庚說起過“棠姐兒記性極佳”的話,他以為不過是傅珺的記憶力比常人略好些罷了。自傅珺來到姑蘇後,平素他也時常教導些學問。在背書上頭,傅珺的表現不算十分出色,比王晉那更是差得遠了。因此,他便以為那是傅庚愛女心切,言語略微誇張了一些。
而今聽傅珺親口說起,且又果真是在傅珺所說之處挖出了東西來,他便不得不相信,這個外孫女兒的記性,確實大異於常人。
傅珺很清楚王襄在想些什麼,便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這是自小便有的。若是背個書什麼的,孫女兒的記性便很一般。但是那些無意間過目之物,事後想來便如親眼重見一般,萬分清晰。”
王襄聞言不由捻鬚而笑,道:“我們四丫頭這個記性,倒真是大異於常人。”
傅珺面色赧然地道:“孫女兒愚笨,讓外祖父見笑了。”
便在他們說話之時,那旁坐的中年男子一直面帶沉思之色,此時便插口問道:“請王大人恕在下無禮,在下尚有一個疑問,想請傅四姑娘解惑。”
王襄笑道:“無妨的。”又對傅珺道:“方才忘了和你說了,這位是田先生。”
傅珺見王襄稱那人先生,便知此人非是常人,忙站起身來,端正地斂衽行了一禮,口中道:“見過田先生。”
那田先生一派泰然。坐在原處點了點頭,微笑道:“傅四姑娘請坐。”
傅珺依言坐了下去,田先生便問道:“姑娘過目不忘,在下十分佩服。不過,僅憑著那草葉方向有異,姑娘便斷出是有人埋了東西進去,而不是有人挖了東西出來,這卻叫人不解了,還望解惑。”
傅珺微微一笑,道:“這其實不難解的。因為。我無意間得著了另一樣東西,從那件東西上頭,我才斷出了那草坡是被人埋了東西進去,而非挖了東西出來。”說罷。她便從袖出取出一支銀簪來。卻是昨天偶爾拾得的那一支。
傅珺將簪子呈予王襄。又從袖中取出個布條來,對王襄道:“說來也是湊巧,昨兒孫女兒在松林邊上的矮樹叢下頭。揀著了這個簪子,這簪子是中空的,裡頭藏著張布條兒,請外祖父細看。”
王襄接過布條看去,卻見那上頭歪歪扭扭地寫著兩行字:東西藏妥後七日再退,切記不要打草驚蛇。
王襄看著布條,面色紋風不動。不過傅珺發現,他眼瞼處的肌肉迅速繃緊,表示出他此刻內心的憤怒。
傅珺不知道王襄他們從草叢裡挖出了什麼,看起來那東西非同小可,否則一向鎮定如恆的王襄也不會如此憤怒。
那田先生站起身來,從王襄手中拿過那枚銀簪,略一擺弄便旋開了機關,銀簪便被從中扭開了。他望著手上的簪子,面上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