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
血屠在江湖上興起腥風血雨,他乖僻的行事,陰邪的武功,無不讓武林人士人人自危,漸漸都感到血屠之害,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
在這樣的狀況下,少林,武當,峨眉,華山、崆峒五大派應勢所需,聯手廣發英雄帖下追殺令,聯合眾多武林人士除去此害,這期間又不知有多少人為此死於非命。
不過功夫不負有心人,血屠最終行蹤暴露,武林各派聞風而至,將之圍剿於蒼碧崖,血屠武功雖高,卻也不敵人數之眾,在身受重傷之後,毅然的躍下百丈懸崖,也不知是死是活,但眾人在尋到崖底的時候,並未發現其屍體,至此血屠奇異的失了蹤跡。
這一戰,武林各派雖然獲勝,卻無人高興得起來,一來傷亡過於慘烈,以致參戰的各派無不元氣大傷,二來血屠的屍體沒有找到,誰也不敢保證他真的死了,若是日後他回來報復,誰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慘狀。
就這樣,血屠傳說,成為了武林人士,尤其是參與其中的各門派心頭上揮之不去的陰影。
當下圍住漢子的這七人,雖然當年沒有親身參與此戰,倒無一不聽過他的傳說,他們俱是當今武林上一等一的高手,此刻面對血屠,一方面懾於他的威名,產生懼意,另一方面又不免亢奮起來。
而這時,不遠處的花鳶,意識遊離,呼吸微弱,所以她看不到她的爹爹因她發狂,看不到圍攻在爹爹四周的人是眼中露出參雜著懼意的興奮的神色,看不到爹爹心性大亂,不管不顧得正中敵人奸計,步入困局,猶如一頭被困籠的猛獸。
佛說,一彈指六十剎那,一剎那九百生滅。
花鳶的意識失去,其實也只是一剎那的時間,然而那一剎那,卻彷彿一世那麼漫長。
在混沌之中,她的思緒慢慢清明起來——
……想起來了……我……我是……
花鳶瞳孔中的收斂止住了,隨之她的眼皮緩緩合上,在這個小女孩身上,最最匪夷所思的事情,已經發生。
……
……
當年於蒼碧崖一戰,人數眾多也沒有能殺死血屠,而今僅僅七人,又如何能令他陷入險境?
這其間,卻是有緣故的,血屠的心性,當年是受魔功的控制,越邪越惡,然而隨著功力的精進,漸漸控制了內心翻騰不已的慾望,再加上當日落崖之後發生的事,他現在的生活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不思復仇,只想隱姓埋名做個普通人,與女兒花鳶相依為命,看著她長大成人,看著她生兒育女,過著平淡而美滿的生活。
可是花鳶在八歲那年,染上了險症,命懸一線,他曾經無比傷心欲絕的眼看著妻子嚥氣,而今又要與女兒生離死別,對他而言,這種苦楚實在言語難以描述且又無法承受的,以致他剋制不住,終是違背了當初對妻子的誓言,將心一橫,運起魔功真氣,一絲一絲的灌入花鳶體內……
所以,最後小花鳶的小命雖然保住了,卻不可避免的被魔功侵染,這預示著小花鳶也會走他曾經走過的艱辛之路。
當年的血屠,如今化名花洗心,便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之意,他自己已經超脫出來,又何忍女兒陷入深淵,這魔功在練就第六重之前,會無法剋制想要吸取別人的內力的慾望,他便在每次小花鳶發作之時,用自己的內力哺餵花鳶,實際上,花鳶年歲太小,就算她已經是一匹狼崽,也是無法在幼年的時候捕殺“獵物”的,也沒有能力練化那些內力。
花洗心的修為不知高出小花鳶多少倍,又同是一條路數上的,因而倒不必擔心自己會被吸盡內力而亡,再者魔功吸取的內力,必須經過練化之後才能收為自用,而且還會餘下一些不能吸納的消散出去,否則留在體內,聚少成多,控制不住便會橫衝直撞於身體有大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