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又是從何處得知的呢?
宦娘拿了針線在手,先將破漏處縫補好,隨即定定地看著那晴雪紋樣,不由得心生不喜——畢竟這所謂的晴雪,實乃變亂之源,不祥至極。她拿了剪刀來,拆了繡雪的部分輪廓,又細心思量,將雪花的形狀改為了新的樣式——日輪。
他有控制太陽的異能,看見這日輪,也該多少有些歡喜動容罷。宦娘暗自忖道,自己為了討他歡心,真是煞費苦心,從小到大這十好幾年,還不曾對誰這樣過呢。
果然如她所料,徐平拿了縫補好的衣裳後,神色微微一頓,隨即唇角緩緩牽起,一雙懾人眼眸望向宦娘。宦娘心中略略有些忐忑起來,等待著他的開口。
“我很高興。”他這樣說著,當著宦孃的面開始褪衣,換上這繡著日輪的衣裳。宦娘只看了一眼那身清健壯碩的肌肉,便匆匆移開了視線,雖不願承認,可心中暗自有些為之竊喜,便是此時,但聽得徐平聲線曖昧地說道:“宦妹難得讓我高興一回,得給宦妹些獎賞才是。”
“嗯,不如宦妹隨便說個心願罷。我有生之年,一定會滿足你的。”他換好了衣裳,卻並不繫好,只是鬆垮垮地披著,上半身依舊赤露著靠近她的身前,雙手迫著她面對自己,“不過,不要提我不想聽的心願。小妹這樣聰慧,一定了解我的忌諱,對不對?”
想了又想,宦娘仰著頭,直視著他漂亮的眼睛,“我希望,你能庇佑我孃親平安。無論我怎樣讓你厭煩,還請你不要禍及我唯一的親眷。平日裡若是和她說話,也勞煩你恪守禮節。伯平兄這樣聰慧,也一定能猜到我孃的忌諱,對不對?”
徐平微笑著俯下頭來,親吻著她的唇,不住地舔舐齧咬。一番親熱之後,他復又親了親她光潔的前額,啞著嗓子說道:“對宦妹,只要不犯我的忌諱,我自然是有求必應。不過,有個地方,宦妹卻是說錯了……”
她被他壓在懷裡,小心抬眸,卻只能看見他的喉結與下頜。喉結隨著他開口說話緩緩地上下動著,“她並不是你唯一的親眷。你還有我,不是嗎?”
不是。
當然不是。
宦娘面無表情地將頭抵在他的肩上,心中滿是難以遏制的嘲諷之意。
宮城中的境況愈發惡化起來,內城之中的妃嬪及奴僕喪生大半,金枝玉葉,王親貴族,或成了怪物的口中餐,屍骨無存,或失去意識,淪為只知吞食血肉的活死人。據說石赦早已懶得管這爛攤子,打算帶著貼身侍衛及后妃抽身離去,這訊息傳得沸沸揚揚,引得選擇留守宮城的異能者們亦是心生動搖。
說起來,如今還未叛逃,選擇留守宮城的人,基本都是石碧派系中人。韋少雍派因韋少雍死於奪嫡之爭中,早就心生逃意,變亂一開始便逃走了大半;徐平與裴儉皆是中立,平常為了減少石氏的防備之心,不敢也不能與所掌管的異能者多加接觸,留下的人也不過寥寥;石赦派系本打算跟著石赦混些好處,可聽說他身為皇帝卻打算私逃之後,也紛紛作鳥獸散。
徐平與裴儉隊中留下的異能者,多數是十分忠實的擁護皇權之人。他們信奉朝廷,卻對石碧及石赦的表現甚為寒心,便藉著變亂,暗自投奔到了頗有賢名的燕王之下。雖說是“暗自”,可在這宮城之中,也是無人不曉的事情。石碧自然知曉,可眼下亂局難掌,她想著還是該先穩定局面,隨後再排除異己。
然而朝廷萬萬沒有料到,所謂“異己”,並非只有投靠燕王的這些人們。在天氣完全轉涼之後,宦娘終於明白為何賈念學當時會讓她“拭目以待”。
約莫是九月底罷,宦娘一醒來便察覺有些不對,但覺臉上滾滾發燙,鼻間更是被嗆得說不出話來。還不待她睜開眼來,便感覺有人倏然扛起了她,奔跑著將她帶到某地去。宦娘睜開眼來細細一看,但見房中火舌肆虐,熊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