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男急了。怎麼老爺三二句話一說,太太沒事,反要罰錦芳了?還說夫人看著辦?那不明著欺負姨娘了麼?
說白了老爺還在為宛貴人的事生氣,好好的倒了勢,太太又在面前撥了火,明說是錦芳調教的,有連坐之過,因此才輕輕放過太太,重重懲罰姨娘。
祈男緩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錦芳立刻警覺,口中悄悄道:“你別管,這可是老爺,一絲兒半點錯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父親的話,女兒不敢駁回,”祈男不為所動,低顰淺笑,和順如春地開了口:“不過父親剛剛到家,老太太正心裡歡喜,又將到老人家壽辰,若太太就此拿出戶律本子來罰人來,未免有些興師動眾,過兩日正要為老太太放生散歡喜豆,到外頭結善緣呢!自己家裡反鬧起來,豈不傷了老人家的心?!”
祈男面上含煙如笑,言語流利圓融,尤其幾個老太太說出口,老爺便有些動搖了。
“且當今皇帝,一向以孝道為先,此次老爺能回得家來,也都因老太太過大壽,若為些小事敗了大家的興,豈非得不償失?”
☆、第二百二十六章 老爺為人
祈男的帽子越扣越大,老爺的表情,也越來越鬆弛。
太太眼睜睜看見祈男的話,在老爺面前起到不小的作用,心裡的火便越燒越大。
自這丫頭回家就不停地出妖蛾子,先是不肯在自己院裡,非要跟那姨娘回去,將自己好心做了驢肝肺。過後便幫著姨娘搶走自己的東西,到了眼下,竟明刀實槍地在老爺面前維護那隻狐狸精!
簡直反了!
“老爺,話雖如此,可到底不能為了老太太的事,就不分正庶對錯了吧?”太太話是對著老爺說的,人可看著祈男呢:“將來男兒到了人家,做了人家媳婦,少不得要憑人家分說,若叫那頭說咱家不知教導女兒,竟弄得不識大體,豈不笑話?”
那頭是哪頭?!祈男心裡恨得牙癢癢,只差明說宋家二字了吧?
老爺明顯猶豫了,若有所思地看看祈男,又看了一眼太太,最後,眼神落到了錦芳身上。
“我一向怎麼說來?咱家大小姐是個有出息的,只是運氣差了些,不過好歹,也支援了幾年,再說如何不好,也不能將前些年的榮耀一筆抹過。”錦芳見機會到了,立刻出聲:“老爺當年不也說,此事非蕙小姐不可麼?”
太太立刻變了臉。確實老爺說過這話。
“行了行了,一回來就為些小事吵得雞非狗跳的。”老爺終於不耐煩了:“多少大事尚沒料理,家裡小事反吵得沸沸揚揚起來,簡直不成體統!王化始於閨門,家人利在女貞。女教之所繫,蓋綦重矣。你們連這樣的道理都不明白,平日裡怎麼當家教人的?!”
此言一出口,屋裡眾了皆低了頭,聽得出來老爺是真動氣了。不過只除了祈男外。她反鬆了口氣,因為老爺話裡。明顯是也包含進太太了。
“回老爺的話,門外杭州知府,並布政司大人求見!”
正當氣氛微妙難堪之時,外間突然有人回話。老爺放下茶碗,陰著臉,沉著嗓子道:“知道了。請二位大人翠華廳裡坐坐,我即刻就到。”
太太忙陪笑殷勤地道:“我吩咐她們,看茶水去。”說著便趁機要溜,祈男一見,便忙也笑道:“太太一人只怕忙不過來,姨娘這裡站著,不如過去打個下手,裝個果盤什麼的也好。”
老爺揮手:“都出去!”
祈男如獲大赦。拉起錦芳就向外走去,不料老爺的話還沒說完:“祈男留下!”
錦芳立刻有些慌了,祈男心裡也敲上了小鼓。因從來沒跟老爺打過交道,不知對方是個什麼脾性?
不過應該沒事。
祈男暗中拍拍錦芳的手,將她推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