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腳向外走去。
玉梭張大了嘴巴,聲音落在了祈男身後:“其實我是想說,什麼時候起小姐長大了。。。”
祈男興致勃勃地走到門口,突然想起什麼來,轉身回到桌邊,將她寶貝的金剪順手塞進袖中,然後對著尚在裡間的玉梭道:“好玉姐姐,有勞替我帶幾張高麗紙出來!”
玉梭依言帶了出來,口中少不了嘲笑幾句:“小姐真夠勤快,去見太太也帶這個,小心太太看見了,又有話說!”
祈男輕笑拈過紙來:“太太看見了,只會誇我,哪裡還會訓我?如今太太可指著我折騰這些紙呢!”
玉梭嘆氣搖頭,替祈男將頭上一雙雲鳳紋金簪扶正:“話是這樣沒錯,”她顯得有些難過:“可什麼時候輪到小姐來替太太賺私房了?想想就覺得心裡不服。”
祈男全不在乎:“誰說我是替太太賺銀子?”她將自己衣領提高,做出高人一等鼻孔朝下的囂張模樣:“將來此物種出了大名,賣出高價,太太可要就要仰我鼻息了!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銀,玉姐姐,這你就不懂了!”
玉梭糊塗起來,這句好像聽過,不過應該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才對吧?
走出屋門,遠遠祈男就看見錦芳,正蓬著頭一身小衣,背對自己站在院裡芍藥叢前,似在看花,不過祈男心裡明鏡似的,這是在等自己出來呢!
“姨娘早!”祈男笑意盈盈走到錦芳面前:“怎麼這麼好興致,早上起來面也不淨衣服也不換,就站在這裡吹風?”
錦芳板著臉轉過身來:“誰說我在這裡吹風?才聽金香說這裡崩出兩隻花苞來。倒是難得,這才跑出來一看。”說著上下將祈男打量了一番,見其雖依舊是淡妝,卻是豔服。且又珠翠盈頭,尤其橫插一枝碧玉簪子,單鳳斜挑幾個大胡珠,粗見素淡,配合一雙金簪,卻更覺典雅。
“嗯,不錯,今兒打扮得還過得去。”錦芳略舒了口氣,“不過我還是覺得昨兒我說的那件。。。”
祈男已經向外走去了,裝作沒聽見這話。
錦芳追在她身後:“哎不過也不必太過打扮。也不知今兒來得都是些什麼人,要說這杭州城裡也沒什麼好人物,靠得住還是京裡大戶,也不知老爺有沒有替你張羅,其實按長相人品。你是這家裡最拔尖的,老爺嘴上不說,每次回家都要多問你幾句,想必心裡也是有數的。”
祈男更是聽不見這種話,她的耳朵可以自動遮蔽這種語言。
玉梭有些難堪地看了錦芳一眼:“姨娘,小姐明白的,小姐才。點了下頭呢!”
錦芳鼻子裡哼了一聲,自己的女兒自己最瞭解,點頭?什麼時候點了?夢遊時點的吧?
她知道自己的話對祈男起不了多大作用,這個小丫頭,人小鬼大,心裡自有主張。別說是她,就連太太的話也一般激不起什麼漣漪。
“不過人家雖不太中用,你到底也賣些力氣,”心裡明白,嘴上少不得還是要說。這就做母親的心。錦芳見祈男要溜,緊跟在她身後到了院門:“在太太面前賣個好什麼的,將來少不了你的好處!”
太太好處大了,才不在乎今兒席賣不賣乖!她還指著我給她掙錢呢!
祈男邁出門檻,轉身攔住了隨之而來的錦芳:“姨娘,你還沒換衣服呢!”她提醒錦芳:“看外頭人見了笑話!”
錦芳這才悻悻退了回去,祈男衝她嫣然一笑:“放心,姨娘的話都在這裡,” 神氣靜息地,她指了指胸口:“一字不漏!”
錦芳愣住,突然之間,毫無預兆的,眼眶紅了。
祈男早已經向外走去,因此錦芳的窘態沒人看見,她先垂首,片刻之後方才高高揚起頭來:“換衣服,一會兒本姨娘還得去花廳伺候太太呢!”聲音洪亮,自信昂揚。
祈男遠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