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忙著皇后,不過每月兩次入宋府請脈,依舊如故。他與祈男見面,更比從前注意分寸了,言語間總是淡淡的,可關心是一點不減的。不過他知道,這院裡男主人不在,為了女主人名聲,更當勒戒自己。
倒不因她心裡有了別人。
不過她愛不愛他,他一樣看重她,愛憐她。
因此,皇帝動了那心思,沒人比品太醫更著急了。
十五這日,品太醫照例上門,替祈男把過平安脈後,由不得張口就問:
“聽說明日皇帝又宣你進宮了?”
祈男低了頭,將玉腕皓臂靜靜收進袖子裡,鎖兒替她整齊衣裳,可二人並無一聲發出。
品太醫心頭百般糾結,可有些話,從自己口中說出來,算不算過逾?
許是覺得沉默讓氣氛尷尬起來,祈男緩緩開了口:“不知太醫,最近可曾於宮中,探聽些西邊戰事的實信?”
宋玦遲遲不歸,讓祈男心急如焚,更有一種自己幫上來忙的無力感。知道心愛的人遠在沙場,拼了性命護衛國土,祈男為之驕傲,可身為人妻,她掛念,她焦慮。
品太醫搖了搖頭,每次她總要問同樣的問題,他恨自己,每次亦只能給她同樣的問題。
“會不會是,”祈男斟詞酌句,“皇帝有意延遲了。。。”
她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問,簡直大逆不道,可她的耐心到了頭,再說,品太醫又是那樣一個可信任的人。
品太醫同樣斟酌著回答的詞句:“大體上看,皇帝於此事上,並無特殊,”他想了一想:“指示。不過有些事,做在他那樣一個位置上的人,也不必詳明細說。”
皇帝對祈男的用心,近來已明顯到皇后都有些不服,不甘的地步了。
祈男咬緊牙關,眼眸深處掠過一道血色寒芒。
無論如何,明日定要讓皇帝死心!
一身素服,祈男出了二門上車,秀媽媽不讓鎖兒跟去:“小丫頭知道什麼?”荷風要去,也被攔住了。
“我又不是老得走不得,左右老太太昨兒歇在太后殿中,今兒我跟了大奶奶去。”秀媽媽的聲音,讓祈男忍不住回身看了她一眼。
難得秀媽媽也坐不住了?
還是說,她也知道,自己今日此去的目的?
進入宮門後,早有青油小車候下。這本是太后給予祈男的厚待,後來卻讓皇帝的人搶了這門好差。
因是秀媽媽,宮門口的侍衛無人攔她入內,都知道她是伺候過太后的老人,如今又在宋家領著老太太的差。
宋家的人,如今也就跟皇親差不多了。
小車停在了養心殿外,這倒是讓祈男有些意外。這是皇帝看公文批奏摺的地方,皇帝有時見她,總在祈蕙原來的地方,景福殿。
皇帝也總借述說祈蕙當日入宮情形,以行接近祈男之實。
“這是何故?”秀媽媽先不讓祈男下車,問著內官。
那人奸笑:“皇帝吩咐的,奴才敢問?哪有那麼大膽子?”
秀媽媽先沒說話,將祈男扶下車去,待她入內後,方咬牙狠對那公公道:“太后不管,你們就由著皇上性子鬧!“
那公公愈發奸笑不已:“太后老人家為什麼不管呢?還不是心疼皇帝麼?好容易度過那麼難一關,還不許他老人家輕鬆幾日?”
秀媽媽狠狠瞪住對方:“你也知道是幾日?這都多久了?看你後悔的日子在後頭!”
公公笑得渾身發抖:“這就不勞媽媽您操心了!”
祈男看見皇帝正伏於書案上,手裡捏了硃筆,正在奏摺上批示著什麼。
祈男沒說話,默默站在殿中,皇帝也沒說話,繼續手下工作。
殿外春光正好,一枝欲綻不綻的桃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