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兒被渲染成了旨在謀反的叛逆之舉。
四阿哥和十三阿哥雖然也認為戴名世做事行文很有些不檢點,但卻愛惜其才,覺得他雖有錯,但錯不至此,且他在士林之中很有一些影響,如果輕率處置,怕會引起讀書人的不滿,只是康熙態度堅決,連大學士李光地親自出面“欲疏救於萬死一生之地”,也“卒不可得”,而他們做皇子的,更是不能輕舉妄動,以免招了康熙的嫌忌,也只有在雲錦這兒,發發感慨了。
“爺,如果這個戴名世真的被定了叛逆,會怎麼樣啊?”雲錦在現代也是寫書之人,對文字獄的受害者自然有份同情之心,這個案子自己在現代雖然聽到過,但卻不記得最後的處罰結果,不過“叛逆”的罪名,聽起來就很嚴重。
“叛逆是那麼好當的嗎?抄家滅門都是有可能的。”十三阿哥皺著眉頭說道。
“有那麼慘?”雲錦了拍胸口,“還好,聽爺和十三爺剛才說,就現有證據來看,尚不夠定叛逆的。”
“現在不是證據的問題,”十阿哥面色嚴肅的說道,“而是要給那些反清復明的人一個教訓。”
“可是,”雲錦心嘆息,老康這是要殺雞給猴看啊,只是這雞招誰惹誰了,就這麼被處置了,是何等的無辜,“這個戴名世並沒有反清復明啊,爺和十三爺剛才不也說了,他只是想寫本明史,無意中觸犯了忌諱而已。”
“皇阿哥自有皇阿瑪的量,”四阿哥搖搖頭,“那些反清復明的人也是鬧得有些不象話了,需要給他們點兒震懾了。”
“可也不能用這件事兒啊,以言論罪,怕是矯枉過正啊,”雲錦想到雍正時期也是有文字獄的,雖然他處理的比康熙和乾隆都要輕,但能勸著點兒也是好的,所以她看著四阿哥說道,“如果讀書人均不敢開口,不敢寫文,怕也是與朝廷無益的。”
“也不至於這麼嚴重,”四阿哥是沒聽進去,“不過是一個案子,哪裡會有那麼大的影響?”
“爺,可不是這麼說,”雲錦很嚴肅的說道,“今兒個是因為用了前明的年號而被治罪,明兒個就保不齊因為用了前明的詩句而受審,如此發展下去,備不住說個‘明’字就是錯呢,那就不光是讀書人不敢寫文的問題了,可能連百姓都不敢開口說話了。”
“哪裡就有這麼嚴重了?”十三阿哥倒是先笑了起來,“雲錦就是會危言聳聽。”
“十三爺,要是任由事態發展下去,這都是保不齊的事兒。”雲錦很認真的說道,“而且不光是‘明’字,怕是‘日月’也不能說,他們加一起就是‘明’啊,凡是有影射明朝之嫌的都不能說,最後就只好什麼都不說了。”
“行了,不要隨意瞎編排,”四阿哥瞪了雲錦一眼,“皇阿瑪不會讓事態發展到那樣的。”
“總是要防患於未然啊,”雲錦還是不死心,“爺,就真沒辦法勸勸皇上了嗎?如果罰得太狠,怕是會寒了天下讀書人的心啊,那樣豈不是對我朝更不利嗎?”
“雲錦雖然想得離譜了些,”十三阿哥看著四阿哥說道,“但總算也是為朝廷考慮,說的也不是沒有一點道理。其實我們不也是覺得這樣辦有些不妥嗎?”
“現在你我如何想並不重要,關鍵是皇阿瑪怎麼想?”四阿哥平靜的說道,“現在他老人家主意已定,這時候去勸,不只是勸的人遭殃,還會帶累戴名世那些人被重判的。”
“如果會連累到爺,那還是算了,”雲錦承認自己比較自私,如果在不連累自己的情況下,救人沒問題,可是要把自己賠進去的話,那還是再說吧,現在自己也有兒子了,總不能讓他父親為了幫人而受到牽連吧,何況那個人跟自己還非親非故的,“雲錦只是覺得他一家人有些可憐而已,可是不管怎麼說,爺的安危是最重要的,雲錦早就說過了,要救人,得先保護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