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過屍體,也見過不少大手術,但這次看到手術刀下的皮肉翻卷,我後背還是微微發寒。
腹腔開啟後,我上去用繃子將創口繃開,就在此時我突然看到屍體抖了一下。我剛要叫單冰,應該是“屍體”的他猛的坐了起來,臉色蒼白的問:你們在幹什麼?
兩個特護嚇得大聲驚叫,端著的止血鉗等嘩啦了一地。我腳一軟,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單冰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好在死囚已經很虛弱,神經麻痺時間很快過去,他發出一聲慘叫,直挺挺的倒下,不斷的慘叫和抽搐。
這種情況誰也沒遇過,老禿頭反應極快,他將武警叫了進來,此時囚犯的叫聲也越來越虛弱。
武警看到這種情況臉色也十分難看,單冰冷聲質問:法醫怎麼搞的?假死都判斷不出來?
我心驚膽顫的問:現在怎麼辦?縫合後在拉去槍斃?
沒人回應我,整個手術室靜得只能聽到囚犯變弱了的呻吟,老禿頭給他進行了麻醉,但要半個小時才會起效。
看著剖開的腹腔內,隨著他肌肉抽搐而蠕動的內臟,我頭皮一陣發麻。
出了這樣的疏漏,武警聯絡上級。醫院主任也急匆匆的趕來,額頭冒著細密的汗珠,站在手術室外吼道:老陳,你幹什麼吃的?為什麼沒有提前麻醉?
老陳就是麻醉師,遇到這種事,他也是神色慌張,說:這是院長新下來的規定啊!
事後我才曉得,在處決時如果子彈偏了,很容易出現假死,雖然機率非常小,但在取器官的時候都要求麻醉,而醫院為了節省成本取消了麻醉。
然而武警接下來的話,卻是讓我心都在抖。他說:繼續取器官!
眾人一聽都變了臉色,單冰“啪”的丟下手術刀說:這種手術我做不了!
見她走了,我那裡得來的好,緊緊跟在她身後,手腳都還在不停的抖。
後事是我也是打聽到的,聽說換了個小組,手術圓滿完成。至於如何完成,也許你能想到,但我永遠都不想去揣測。
不過一個月後,院裡有個主刀醫生跳樓了,聽說是精神失常。
這件事過後,單冰送了我一面一元硬幣大小的銅鏡,並且親手給我拴了新的紅繩,她打結的方式我從未見過,還囑咐我午夜十二點後不要出門。
忐忑的過了幾天,也沒發生什麼事,那不愉快的經歷也差不多淡忘了。。。。。。這天我們組又排到了手術。
眾所周知,手術一般都安排在中午或早上。但是這次我接到的通知卻是凌晨一點,當時我就拿著通知單去問單冰,她只是冷冷回了一句:不想幹可以換人。
對於只工作了兩年,又沒有高明醫術的我,她算是將我難住了。我癟了癟嘴,小聲詛咒她嫁不出去。
轉身關門的時候,看到她柳眉微皺的瞪著我,顯然是被她聽到了,我眼皮子跳了一下,轉身就跑回辦公室。
晚飯過後,同事陸續下班,值班醫生和護士都去了值班室。夜幕悄悄降臨,偌大的醫院也安靜下來,辦公室所在的樓層,更是空蕩蕩的。
住過院的人就會知道,設計合理的醫院,通道內的風都會特別大,我剛剛開啟門,冷風就灌入房間,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緊了緊衣領,環顧空蕩蕩的四周,心裡也有些毛了,就朝著單冰的辦公室跑去。
過道上我的腳步響成一串,突然想起老家有種說法,走夜路一定不能跑,一跑鬼就會在身後追,而醫院裡。。。。。.
我越想越害怕,好在單冰的辦公室就在不遠處,我猛的撞開門鑽了進去,反手就將門給關上。
但是關上門後,眼前就陷入了一片黑暗。單冰竟然沒有開燈,整個房間死寂得可怕,黑暗中我的心“噗通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