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方解和邱小樹李敢當他們,曾經在崖山伏擊過一波馬賊,斬首三十餘。
那是冬天,血流出來很快就會被凍住。馬靴踩在冰碴子上面,發出的聲音很特別。也正是因為那一戰,李敢當被提拔為校尉,方解被提拔為斥候隊副。雖然在那一戰中,方解只是藏在雪窩子裡朝著馬賊放冷箭,也還不敢殺人。
今天的崖山之戰,雖然沒有了方解的身影,但毫無疑問的事,這場對後世影響巨大的戰爭,註定會有他的名字出現。
“黑旗軍?”
坐在泥地裡的蒙烈問了一句。
在看到那個雖然不瘦弱但極虛弱的漢人將領點了點頭後,蒙烈反而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倒也罷了我料想在西北除了你們黑旗軍之外,也沒有人再這麼拼。方解麾下的黑旗軍,都是瘋子。”
宋自悔沒有否認,雖然他加入黑旗軍的時間並不是很長,比起手下那些將領來說或許都要短,但他和其他黑旗軍將領一樣,都不認為蒙烈這句話是貶義詞。瘋子,有時候在形容人的時候,是帶著敬畏的語氣的。
“我也是。”
宋自悔點了點頭,看著蒙烈問:“其實你也是瘋子,在這樣的天氣下,本不適合出兵,但你還是帶著人馬來了。”
蒙烈沉默了一會兒後問:“你為何而戰?”
不等宋自悔回答,蒙烈繼續說道:“你為的必然不只是自己的前程,你還為了你的族人,軍人的榮譽,國家的尊嚴所以,你應該理解我為什麼來了。那些畢竟都是我的族人,哪怕我們不久之前曾刀兵相向。”
宋自悔理解,他自然理解。
如果他和蒙烈換一個位置的話,只怕他做出的選擇也一摸一樣。不管之前和同伴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當面對外敵的時候,這些不愉快都可以暫時忘記。
“我不是不該帶兵來救他們”
蒙烈抬起頭,任由雨水沖刷著自己的臉:“我是不該帶入關,入關當初我能勸阻住大汗的話,就不會有今天這全軍覆沒的事。我想問你一件事大汗在南邊是不是已經敗了?他可還活著?”
“具體我也不知道。”
宋自悔搖了搖頭:“但我可以肯定告訴你,蒙哥確實敗了。因為主公下令在靈門關一線的黑旗軍幾乎全部撤離,意味著什麼你自己也應該猜到。至於你們的大汗到底死沒死,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無所謂了。”
蒙烈心灰意冷的笑了笑:“今日這一戰之後,我蒙元再無可戰之兵,就算大汗活著又能怎麼樣?蒙元的實力要想恢復過來,沒有五十年甚至一百年都不行。我只是到現在也不明白,當初大汗為什麼要東征。”
“我能死嗎?”
他忽然問了一句。
宋自悔想了想,點頭:“如果我將你生擒送回長安城裡,我的軍功比殺了你或許還要大些。但就因為你剛才說的那句話,我答應你。”
宋自悔指的是那句:你應該理解我為什麼要來了,那畢竟都是我的族人。
“謝謝”
蒙烈掙扎著站起來,然後跪倒,朝著西邊草原的方向叩首:“願狼神保佑草原從今天開始有一百年的太平,那樣的話我的族人就能重新恢復生機。願狼神保佑蒙元不滅,若蒙元國滅,草原不可能有那一百年的平靜。”
“你的願望,也許狼神都無法答應。”
宋自悔嘆息了一聲:“今日一敗之後,蒙元國力大損,無可戰之兵,那些受了蒙元千年壓迫的草原部族,焉有不反之理?從今日開始,草原將一片混亂,各部掙扎廝殺不斷,就如我中原幾年前一樣,天昏地暗。”
這個世界有很長的歷史,歷史中從來不缺少一戰成名的將軍。比如蟄伏多年,憑滅南陳一戰而名揚天下的李嘯。比如中規中矩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