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後面喊她的名字,輕聲的問道,“你……難道不覺得……我不正常嗎……”
肖歡鬆了一口氣,終於說出來了,她屁顛屁顛的跑過去,把書包一甩,道,“從來不,書上說了,喜歡一個人,是沒有界限的。”
“啊……這又是那本書?”
“不是,這是另一本書。”
“書名是什麼?”柳絮又問。
“許我向你溫暖靠。”肖歡笑,“很溫暖的名字,內容也很溫暖。”
“講的是什麼故事?”
“兩個男孩跟一個女孩的故事。”
“喔,很狗血啊。”柳絮皺眉,“情節我大概已經猜到了。”
“不不不。”肖歡搖頭,“聽清楚了,是兩個男孩跟一個女孩的故事。”
柳絮點點頭,表示她聽懂了,肖歡又道,“好了……替作者打了那麼多廣告,也夠了……阿絮,加油。”
“會的。”
柳絮笑,笑意漸漸隱沒在肖歡離去的背影中,肖歡真的不懂,她的喜歡永遠不是一場告白那麼簡單,複雜得沒有界限。
如果說,肖歡喜歡沈沉就像一道壹加壹等於貳的數學題,那麼她喜歡安安,就要在後面多加一個十字架,上面揹負著雜雜碎碎的東西,拖得她的道路泥濘,難以前行。
她可以想象,朋友的眼光,路人的言論,老師的說教,同學的竊竊私語,最重要的是父母的看法。
而後者,她已經能嚐到那滋味,帶血帶淚吞嚥不得,憋著一口氣不上不下。
她一個人就已經夠難熬了……何必呢……
又再說了,安安……
安安,不喜歡她啊。
柳絮坐在那裡想了很久,她轉過頭,就看見安安從學校出來,正想揮手打招呼,手機簡訊插了進來,是肖歡的。
——你的問題主要在於書讀得不多而想得太多,這句話是楊絳先生說的,我覺得說得很對。
放屁……不要亂用楊絳先生的話。柳絮如是想。
故事的時針撥正。
我伸手去扯矇住我眼睛的手,扯了兩下,扯不掉,我無奈。
“阿絮,別鬧了。”
“喂喂喂,柳絮?”
“是不是你?”
我有點慌,所以不敢亂動,只得小心翼翼的求證來人是不是柳絮,但我可以肯定,卻因為對方一而再的沉默變得沒底了。
柳絮站在我的身後,伸手捂住我的眼睛,漸漸地,捂出了溫度,她的目光柔而軟,盈盈晃盪仿若有光,瞳孔倒影著的色彩,鮮明幾許。
遠處的燈光照得人影憧憧,心事幾重,她卻在幽暗沉寂中開出一朵花。
“猜猜我是誰?”
“泥垢了。”我皺眉,道,“柳絮。”
柳絮咳嗽了兩聲,慢慢的鬆開了手,問道,“沒新意的回答。”
我嘁了一聲,低下頭,不去看她,又聽見柳絮說道,“你在這裡幹嘛?從陽臺就看見你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在這裡能看見?”我立馬抬頭看去,除了黑漆漆的夜空,還有幾盞燈火在閃爍,怎麼可能看得見?
“你騙我。”
“你挺好騙的,挺單純,挺傻的。”柳絮笑,勾上我的肩膀,道,“就是有時候太精明,騙不到手。”
嘿嘿嘿,這人怎麼說話呢,怎麼聽起來,明褒暗貶的。
我笑,雙手撐著底下的長凳,用腳踢了踢石子,道,“這樣挺好的,單純一點,傻一點,就不會有那麼多煩心事了……”
話說到一半,我頓住。
柳絮的頭髮很長,披散在我的肩膀,有水珠從髮梢滴落,滴在我的手背,她剛洗過澡,不知道用什麼牌子的沐浴露,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