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陽說:“是我加速了學校現代化的程序。”但這可苦了校園情侶,學校不僅在健身房裝了監視器,還在所有角落和隱蔽處也安裝了,無論走到哪裡身處何處,只要沒出學校,便逃脫不了鏡頭的監控,這使得那些心急火燎把本該在床上進行的事情找個旮旯就解決了的男女生們失去了隱秘家園,以前張超凡下了晚自習走出樓門,總能聽到教學樓頂傳來淺吟低唱的女聲,輕靈婉轉,好似天籟之音,自打安了監視器,這種縹緲動聽的聲音就消失了,張超凡堅信,曾經聽到的,是外星人的囈語。
被楊陽順手牽羊的東西,不止槓鈴片,還有飯館的扎啤杯。有一次同學過生日,我們在飯館喝了不少扎啤,那天張超凡也在,他是下了自習揹著書包直接過來的。吃完飯我們回到宿舍,張超凡開啟書包準備背單詞,卻發現裡面裝著一個扎啤杯,對此大惑不解。楊陽拿過杯子說:“趁你不注意,我裝進去的,覺得拿回來喝水不錯。”張超凡終於琢磨過味兒:“我說回來的路上怎麼感覺書包這麼沉,還以為越吃越沒勁兒。”從此大家對楊陽有了新的認識:不僅手到擒來,還能借雞生蛋。
那個扎啤杯先是被楊陽用來喝茶,但容量太大,每次要抓一大把茶葉才能沏出味道,太浪費茶葉,於是改成飯盒用,可以盛六兩米飯,菜放底下,飯打上面,可扎啤杯是玻璃的,透明,回宿舍的路上,被同學看到底下的肉菜,人人都要鏟上一勺,回到宿舍只剩六兩沾著菜湯兒的米飯了,一氣之下,楊陽又把扎啤杯當成刷牙缸子,因為以前喝扎啤喝慣了,每次拿起扎啤杯放到嘴邊,都要喝下里面的液體,刷牙的時候不習慣,把水喝進嘴裡沒吐出來,統統就著牙膏沫子嚥進肚子,弄得胃一陣一陣地疼,最後只好把扎啤杯放到書架上,任它在
那裡落土。後來楊陽被學校開除,收拾東西的時候,發現這個落滿塵土的扎啤杯,覺得扔了可惜,要留給我們作紀念,我們也沒什麼用,讓他自行處理掉,他說:“既然能把它拿回來,我也能再給它放回去。”於是在杯底做了記號,又放回飯館。後來我們去那家飯館吃飯,再次看到這個杯子的時候,眼前便浮現出身手敏捷的楊陽的形象。
現在楊陽又要重操舊業,我說:“你忘了,健身房可都裝了監視器。”
楊陽說:“這也沒什麼的,最近我算想明白了,想在監視器下面乾點兒什麼事兒並不難,可以站在監視器後面,用帽子或衣服把它蒙上就行了。”
我說:“算了,咱們都是成年人了,就別幹那些事兒了。”
楊陽說:“要不你再等等,我下週回家取生活費。”
我說:“我記得你上週才回家取了生活費,也沒見你花天酒地啊,錢都哪兒去了?”
楊陽拿出一張欠條說:“昨天都讓張超凡借走了。”
我拿過欠條一看,上面寫著“今借楊陽同學人民幣500元(伍佰圓整),向毛主席保證,半月內無息全額奉還。”後面是張超凡的簽名和手印。
我又去找張超凡,拿著磁帶對他說:“我把你的英語磁帶找到了,你過了六級的話最應該感謝的人就是我,我不稀罕口頭感謝,來點兒實際的,有錢嗎?借我點兒。”
張超凡說:“呸,感謝你,沒門兒,恨你還來不及呢,我正想給自己找個不去考六級的理由,磁帶掉床下故意不撿,現在你把它擺在我面前,讓我進退兩難。”
我說:“那我再把磁帶放回床底下,或者扔到垃圾桶裡,幫你徹底斷了這個念頭。”
張超凡說:“那不行,兩者不是一個概念,磁帶掉了我不撿,是被動不考試,而扔磁帶,是主動不考試,我心理上過意不去。”
“考不考試是你的事兒,現在不跟你計較這個問題。”我說,“找你是來借錢的,別說你沒有。”
張超凡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