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韓露一仰頭靠在沙發上,拍著我的後背說:“知道這一年來我是怎麼過來的嗎?”
我搖搖頭。
她說:“每天晚上我都睡不著,抽菸,看電視,上網,對著月亮發呆,第二天一早還要送孩子去幼兒園。”有人說過,睡眠是青春永駐的奧秘,怪不得現在的韓露看上去像個即將邁人中年的少婦。
“我就不明白,為什麼我這麼不順。”韓露倒上酒又自己喝了一杯。
我在心裡總感覺愧對韓露,因為高三時和她談戀愛,才使得她考到外地,上了一個三流的學校,回北京後遇到她後來的丈夫,但是這個男人命比紙薄,一命嗚呼,韓露就此成為寡婦。如果當初我沒和韓露談戀愛,就不會有後面的事情發生,她今天也不至落到如此境地。但事情發生了,悔也沒用,我只能在以後的日子裡盡力幫她。
“你怎麼不喝啊。”韓露給我倒上酒,把手搭在我的腿上說,“別光看我一人喝,幹了!”我端起酒杯,一口悶了。
剛才吃飯的時候啤酒就沒少喝,現在又一杯紅酒下肚,感覺頭“嗡”的一下,然後就半蒙半醒了。韓露沒比我少喝,估計已經徹底暈了。
“還記得嗎?那時候放了學,咱倆不回家,在街上耗著,等到天黑以後找個沒人的地方親熱。”韓露的手在我大腿上不停地遊動,弄得我有點兒心血來潮。
“嗯,你每天十點多才到家,你爸問你幹什麼去了,你說上晚自習。”我的思緒也跟著回到過去。
“討厭,都是你教我這麼說的。”韓露笑了。
“我要不讓你這麼說,你爸能容得了你一個大姑娘《晚間新聞》都開始了還沒回去。”我說。
“想想那段時光,挺有意思的,唉,真想再回到從前。”韓露深情地說。
我沒有說話,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良久,猛一轉身,抱住韓露,倒了下去。
13
大概只有三秒鐘,又坐了起來。我想到了周舟。
一看錶,快十一點了,我說:“我得趕緊回去。”
韓露也坐起身,說:“以後能常來看看我嗎?不勉強你。”
如果這時候搖頭,對韓露就太殘忍了,我以不易察覺的幅度,輕輕點了點頭。
“謝謝!”韓露的聲音好像是由衷而發。
離開韓露家,我攔了一輛計程車。車上,司機和我聊天:“哥們兒,沒少喝啊,這一身味兒。”
我雖然是個喝酒之人,卻一直討厭身上的酒味,但這次我要感謝酒味,它遮住了其他味道。進了門,我忐忑不安,不知該如何對周舟解釋。
客廳一片漆黑,也許周舟已經睡了,這樣最好,先安靜度過今晚再說。
我開啟燈,一個人影從沙發上爬起來,嚇我一跳,一看是周舟,眯著眼睛問我:“幾點了,還知道回來,幹什麼去了?”
“我不說了嘛,陪客戶吃飯,就是我接手的那家電腦公司。”我儘量裝作自然。
可能是我太不會演戲了,周舟問道:“真陪客戶吃飯去了?”
“是啊,沒少喝酒,真他媽難受,我得睡了。”說著我就向臥室走去,想逃避周舟的盤問。“這麼著急睡覺,心虛了。”周舟盤腿坐在沙發上,一臉怨氣。
“我有什麼可心虛的,明天一早還得上班。”我說。
“知道明天上班還不早點兒回來。”周舟說。
“我這麼晚回來也是為了工作。”我說。
“工作?”周舟不屑地說,“恐怕不是吧。”
“怎麼不是?”我心裡一顫。
“沒又被喬巧糾纏?”周舟問。
我如釋重負,原來周舟的懷疑重點在喬巧身上,一臉嚴肅說:“向毛主席保證,絕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