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事怎好亂說。”
薛素芳露出個調皮的笑容,“怎麼,被說中心事了?其實這事幹娘看的很清楚,從你們猜謎的時候,乾孃就說你們兩個是天生一對。這種叫做天作之合,如果你們走不到一起,才叫沒天理。其實張小姐對公子也並非無意,若是她真不想與你有什麼,怎會總和你同進同出,連那花莊,都是你們一起去的?”
她將身體向范進靠了靠,“奴家知道這種事不能亂說,但是出我之口,入公子之耳,也不會走漏風聲。張小姐這樣美的女子,奴若是男兒也要動心。進了行院的女人,最忌諱和良家婦女爭位分,按乾孃說,那是頂笨的笨蛋才會做的事。要名分有用,天下就不會有清樓了。我們要爭的是男人的心,而不是大婦位置。像是王夫子,雖然有妻有子,但是心一直在乾孃這啊。”
“那只是馬四娘自己這麼看罷了。”范進輕聲道:“我反正不會像王稚登那樣,誤一個女人一輩子。我會給你個名分,讓你進門,不至於偷偷摸摸的來往。我也會盡自己所能,不讓你受欺負。”
薛素芳柔聲道:“若果真如此,便是奴家三世修福,才有這番福報……”
兩人的臉又貼在一起,一番唇舌追逐後,范進問道:“你是怎麼……怎麼……落到這一步的。”
“過去的事,提它做什麼。提了也沒用,這就是命吧。”
“說了就是希望,如果是被冤枉的,找機會上控,或許有轉機也說不定。再說大家將來是一家人,的事我當然要知道,我的事也會告訴你。至於能不能解決,我不敢打包票,但起碼要讓彼此心裡有數。”
薛素芳苦笑道:“哪來的轉機。家父官拜指揮使,於隆慶四年奉旨築城,結果老人家是個求好的性子,又趕上天時不好流民四起。家父見百姓困苦,又想那些人若是為盜,平滅他們就不知要花多少糧餉,為求個省力省錢的法子,便大量招募流民,以工代賑。用四年時間,把城修的又大又堅固,招流民開田地,支公帑修水利,總算給那些人找了條活路,那幾年也沒發生大規模的強盜民變。城修的好,銀子花的也多。到了工部核銷時,拿不出銀子打點,結果工部派員嚴查,說是虧空公帑八千兩,著令追賠。彼時張江陵當國,於銀子看的比天大,一文錢都不能差,加上家父是高新政提拔的官,就格外嚴格些。爹拿不出足夠的銀子,就只能把奴賣了……”
說到當日情景,薛素芳的眼眶又紅了,但是她顯然已經學會怎麼剋制情緒,連吸幾口氣,強笑道:“看奴家,一說這事就又犯糊塗了,敗了公子的興頭……別見怪。其實這都是命,如果不是落到這裡,又怎麼遇的到公子。”
范進問道:“伯父現在如何?”
“雖然把能賣的都賣了,但是虧空還是沒賠利落,被髮遣到三邊效力,總算沒砍頭。只是道路阻隔沒了訊息,現在人是否還活著,奴也說不好。”
“這樣啊,等我進了京,若是真能高中,必然找人尋訪伯父下落,看看能不能把人弄回來。”
薛素芳搖頭道:“公子不必費心,只要公子高中之後,別忘了素芳,奴就心滿意足了。我認識的幾個姐姐,都是把全部家當給了人,結果人家中了進士,就再不聯絡了。反倒是沒中的,才有可能做小。乾孃說公子不是那樣的人,奴家只希望乾孃說的沒錯。”
范進道:“這你自然放心,範某絕不負你就是。不過……當日伯父既為主麾,沒給你定個親?”
“定了。定的還是都指揮家的公子,本來他家若是拿出筆錢來,也不用讓奴家流落清樓。可是一聽說是這事,那邊就鬧著退婚,死活不肯與我家再做親家,後來聽說,是擔心我爹藉著這關係借錢。”
范進哼了一聲,“這等人也真是少見了。白白把這麼個美娘子便宜了我。”
薛五指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