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一個很小的變化引起的。所有可能引起紐約犯罪率下降的原因都在邊際遞增,這些變化都具有邊際效益遞增的效果。不法交易水平在下降,人口在一點一點老齡化,警力在一點一點增強。但是效果卻是巨大的。暇步士案例也是如此。最初有多少男孩開始在曼哈頓商業區穿暇步士?20個?50個?頂多100個吧?但是他們的行為卻像是一手掀起了一場國際流行潮。
最後,兩個變化都是劇變,不是緩慢穩健地進行的。紐約市20世紀60年代中期到20世紀90年代晚期的犯罪率變化曲線圖就很具有說明性,它像一個巨大的拱門。1965年市內的犯罪案件是20萬起,此後犯罪數字急劇上升,兩年內翻了一番,並且幾乎不中斷地保持上升勢頭,直到達到1975年的65萬起。隨後20年的犯罪率一直停留在這個水平線上。但是到了1992年,犯罪率開始以30年前它上升時的幅度下降。犯罪活動的減少不是逐漸和緩慢的,而是在抵達某一點時突然來個急剎車。
麻疹在一個小學班級中的傳播或者冬季流感的流行也具備著這三個特徵:第一,傳染性;第二,微小的變化產生巨大的效果;第三,變化是突發而非漸進。三個特徵中最後一個最為重要,即流行潮是突然全面爆發的。正是由於有了第三個特徵,我們才能夠意識到前兩個特徵的存在,也正是這第三個特徵讓我們能夠深入洞察當代社會中變化的發生方式。流行潮突然全面爆發並讓一切產生鉅變的那一富有戲劇性的時刻,我們把它命名為引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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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遵循流行潮規則的世界同我們認為我們生活於其中的世界截然不同。想一下感染性這個概念,如果我跟你說這個詞,你會想到風寒和流感,或者是更危險的東西如艾滋病或者埃博拉出血熱。在我們的觀念裡,感染性是一個生物學意義上的特指概念。但是如果存在犯罪流行病和時尚流行病,就一定會存在各種各樣像病毒一樣具有傳染效力的事物。試想一下打哈欠。打哈欠這一行為具有驚人的感染力。僅僅因為你在前兩句話中讀到了“打哈欠”這個詞語——本句話中“打哈欠”又出現了兩次,你們當中的很多人在隨後幾分鐘內可能就會打哈欠。即使是我自己在這樣寫的時候,我也已經打了兩次哈欠。如果你在公共場合閱讀這段話,而且你打了哈欠,很有可能看到你打哈欠的人中有很大一部分也開始打哈欠。依此類推,打哈欠的圈子會越變越大。
打哈欠的感染性很驚人。僅僅是寫出“打哈欠”這個詞語,我已經讓你們在閱讀的時候開始打哈欠了。那些看到你打哈欠的人也做出相同舉動,僅僅因為看到你打哈欠。這是第二種感染型別。他們可能僅僅因為聽到你打哈欠而打哈欠,因為打哈欠也可以透過聽覺來感染:如果你給盲人放打哈欠的錄音帶,他們也會開始打哈欠的。最後一點,如果你閱讀本文時開始打哈欠,腦海中是否會閃現出自己可能是累了這樣一個念頭?我想肯定有人會這樣想,這意味著打哈欠也具有情緒上的傳染效力。透過簡單地寫出一個詞語,我可以給大家植入一種感覺。流感病毒能否做到這一點呢?換句話說,感染性是一種所有事物都具備的人們難以預知的性質。如果我們想要識別並且診斷出潮流的變化,我們就必須謹記這一點。 。。
前 言(4)
對流行潮的第二個特徵——變化微小但效果巨大——的理解也相當片面。高度社會化的人類對因果關係僅有著粗糙的理解。如果我們想傳達一種強烈的感情,比如說,我們想使人相信我們愛他們,我們說話時熱情直率;而如果要告訴人壞訊息,則聲音低沉、措辭謹慎。社會規訓我們,使我們相信,在我們處理事情、身處某種關係或某種體系中時,先後發生的兩件事情之間必然有直接聯絡。試想一下下面這件令人困惑的例子。我給你一大張紙,讓你摺疊一下,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