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伏擊一役,我軍全殲叛軍,還生擒了史賊手下愛將王統領……”說到這裡向顏必克看了一眼,意似讚許。顏必克心中十分歡喜:原來昨晚生擒的是一個統領,如果昨晚史思明老賊親自帥兵來偷襲,一樣也把他擒了。
顏杲卿續道:“望諸君以愛國忠君為念,不松不懈,謹慎防範,待來日殺出城去,割了安、史二人項上人頭獻於天子殿前,再來論功行賞。”眾部下慷慨激昂地歡喝響應。此次顏必克最為有功,顏杲卿拿過一杯酒,道:“克兒,我往昔對你管教頗嚴,不准你喝酒,今日大敵當前,就準你喝了這杯酒。”
顏必克心道:“我在外面也不知喝過了千杯萬杯,父親還當我是從前那個滴酒不沾的好兒子呢。”接過一飲而盡,心中十分激奮。
酒散後,眾軍士各歸各位,顏必克也回房躺下了,他連日未息,睏乏無比,迷迷糊糊中被一聲震天掀地的炮聲驚醒,耳聽得城外殺聲震天,忙往父親書房奔去,屋內空空,想也不想,展開輕功,腳步飄忽地向東門竄去。
這時城內已亂成一團,大街上到處都有驚惶的百姓奔來跑去,一隊隊城內守軍吆呼傳令,緊急地趕赴東門。顏必克及奔至東門,火光點點,映如白晝,兵士們正緊張地在城牆上的垛口旁張弓搭箭。這些士兵都已好幾天滴米未進,連月守城,實是疲乏已極,卻無人臨陣退縮,顏必克暗自欽服。
顏杲卿頭戴金盔,身披銀甲,腰懸寶劍,鐵塔一般立在城頭。一個上衫已破爛不堪計程車卒慌慌張張地奔上城頭來,顫聲道:“顏……顏大人,王統領從府中逃……逃……”
顏杲卿回過頭來,雙目如電,精光暴盛,道:“什麼?”那報信計程車卒道:“夫人和小姐也不知去向……”顏必克一個箭步衝上去,揪住那士卒胸口道:“我媽和大姐不見了,她們去哪了?”
正在這時,城下喊聲大作,火光中映著敵軍刀光勝雪,槍戟如林,戰馬仰嘶,人多如蟻,當真是“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城下敵軍列成方陣後,就向兩邊一分,推出兩輛囚車來,囚車上五花大綁著一個婦人和一個少女。顏必克腦中“嗡”的一聲,簡直便要昏過去,嘶聲道:“媽!……大姐!……”
囚車後轉出一匹高頭大馬,一位大將挺槍按轡,正是被顏必克生擒又被逃走的王統領,一條明晃晃的金槍向城頭指來,大聲道:“顏杲卿匹夫,你妻兒老小都已被我捉來,還不快快開城納降,若還冥頑不靈,我先剝了令媛的衣衫,讓這裡的百萬大軍飽飽眼福!”
顏杲卿臉色鐵青,鬚眉戟張,大喝道:“取箭來!”一個手下忙取來鐵弓一幅,呈於他手。顏杲卿搭上兩支箭,引矢搭弦,對準了兩輛囚車,只要這一弦鬆開,二箭齊發,分射二車,囚車上妻、女二人便即命喪沙場。
顏必克大驚失色,橫過身子攔在箭前,哭道:“爹,你這是幹什麼?她們是我娘和我姐啊……”
顏杲卿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遲疑之色,但一閃逝,大喝道:“閃開!顏某今目為國破釜沉舟,焉能因私亂大!”說罷大手一伸撥開了顏必克,右手一鬆,二矢如流星趕月一般,破風而出。
顏必克哀嘶一聲,腳尖一點,翻身凌空一躍,不差不離,正好接住了二枝力貫千鈞的長箭。但此時他身已躍出城頭,腳剛落地,賊兵舞槍揮刀蜂湧而至,顏必克雙目噴火,迎身而上,雙掌蓄勁,猛一推出,掌勢凌厲,排山倒海而出,立時掃倒一大片賊兵。他雙手亂抓亂擲,賊兵雖眾,卻無人能近得他身,他此時內力外功世所罕有,被他掃中計程車兵不是五臟俱裂,就是筋折骨斷,一時間哭爹叫娘聲、慘呼哀嚎響成一片。
王統領眼見城頭上突然飛下一個少年,如神兵天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