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整個身體才能撐住他,費力地問道。
他一動不動,趴在她的肩上,她突地感到肩膀上一絲溼意,她咬著牙把他扶了進來放到沙發上,他的臉上,淚水縱橫。
她一下子慌了神,無措地看著他。
“小影,沒有小女朋友,沒有情人,沒有出軌,我愛的人只有你。我是因為妒忌才說了那些蠢話,還打了你。你現在也打我一掌,我不讓,你罵我,我也不會回嘴。這樣可不可以算扯平了呢?扯平了,你還留下,你不相信我,還像以前那樣,你看我的表現,我會改變的,好不好,不去北京?”
他凝視著她,淚眼中滿是柔情,他的手掌撫著她的臉頰,輕輕地,像怕碰傷了她似的。
池小影躲開他的手,穩住神,語氣平淡地說道:“宣瀟,我們之間不全是因為這些問題……”
“我知道,”宣瀟打斷了她,“你說我一直高高在上、自以為是,不在意你。小影,以前是我只顧工作,而忽視了呵護我們的婚姻。小影,我都知道的,你的生日在十一月十六日,你不敢一個人過十字路口,你喜歡冰藍、米白的顏色,你愛吃結結實實的牛角麵包,喝原味的奶茶,你的脖頸是你最敏感的地方,你愛看懷舊的老電影,生理期時,你會痛經,冬天裡你的腳很冷,總要穿兩層襪子,你……”他的嘴唇激烈地哆嗦著,“你已經離家二百零四天了。”
她已很久不曾聽他對她說這麼多的話。
靜夜沉沉,他的聲音溫柔如水,帶著令人蠱惑的魔力,絲絲縷縷將她纏繞。
她明知前塵往事多說無益,卻又無法阻止,催眠一般,只能愣愣地聽下去。
直到他問:“小影,回家好不好?”
她只覺心中一絞,疼得整個身子都欠了下來。
心湖裡狂風大作,波翻浪湧。
她哭著喊:“宣瀟!這些話你為什麼不放在柏遠死的那時候對我講,太晚了,太晚了,是你把我推開了,發生了許多事,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回得去的,”宣瀟一把將她拉到懷裡,緊緊緊緊地抱住她,“只要你肯,我們就回得去,我去和秦朗講,請他不要拆散我們夫妻,讓他退出,成全我們倆。”
“你錯了,我們已經不是夫妻。你放開我。”
“我不放!不放不放!”
池小影死命地掙扎,想把他推開,他的臂像個鐵箍,越收越緊。
她無力掙脫,身體被他勒得生疼,呼吸也困難起來,氣急之下,狠狠跺了下他的腳。
他吃痛得扭曲了俊容,手臂反而更緊地箍住她。
要是以前,她一定是捨不得這樣對他的,也會為他的話所打動,心一軟,由了他去,可是現在,她真的是怕了。
池小影力已用竭,忽而悲從中來,伏在他的肩上,痛哭失聲。
淚水像是從什麼地方倒出來一樣,肆意流淌,不一會便濡溼了他整個肩頭。
他從來沒見她哭成這個樣子,連忙鬆開手臂,小心翼翼地摟住她,笨拙地拍著她的背,翻來覆去只會說一句:“小影,不哭,都是我不好。”
池小影突地推開他,跳了起來,止住哭聲,疲憊地擺擺手,“宣瀟,我不是你,你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我,我卻不能這樣傷害秦朗。將心比心,我知道被傷害的人有多酸楚,有多可憐,心裡面疼得像刀割,說又說不出,想忘記又做不到,誰也幫不了你的忙,只能一個人咬牙忍著,希望日子能早點帶走傷痛。秦朗他從來沒有拆散過我們,是我想和他在一起。他給予我的太多太多,不止是愛情。我就像是一個被全世界拋棄的流浪兒,可在他眼裡,我卻像是世界上珍貴的珠寶一般。他已經為我建了一個家。”
“那你愛他嗎?”宣瀟紅了眼睛,任性又固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