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會想什麼責任和承諾,跟玩兒似的。你樂意拿我讓別人玩兒?”
夏秀芬劃字的手僵在半空中,眼眶一紅。
“媽媽,我現在是前所未有的好,你就別亂操心了。我推你去和你病友們玩,我去下市區,和編輯約了見面。”
夏秀芬還能說什麼?她想嘆息,也只能是無聲的。
北京交通部門對於下雪的天氣處理很有經驗了,雪下得這麼大,路上的車卻通行無阻。從療養院到市裡有公交車直達,池小影坐在搖晃的公車上,看著窗外的茫茫的雪色,悵然若失 。
出版社的編輯是個小姑娘,非常熱情,和池小影簽好新書合約,兩個人一起吃了飯,她還自告奮勇地陪池小影逛了半天的街,兩個人拼到天黑,才分開。
池小影沒有立即坐車回療養院,而是打了車來到了一條衚衕口,她沒有下車,對的哥說只呆五分鐘就走。
其實她每一次來北京,都要到這裡來轉一下。
漆紅的大門緊緊關閉著,看不見院子裡的草草木木。她總是在門前站一會,然後上車離開。
“雪下這麼大,別下車了,裡面好掉頭的,我給你開進去轉一圈。”的哥很熱情,什麼樣古怪的客人沒見過,見過就不怪。
她想了想,把推開的車門拉緊,坐了回去。
計程車壓著積雪,緩緩地開進了衚衕,她趴在車窗上,目不轉睛地看著,心怦怦直跳,突然她失聲輕呼:“停車。”
漆紅的兩扇大門開得大大的,院子裡的落雪被清掃在一側,那棵大樹依舊挺拔。
池小影不由地屏住呼吸,握著車門的手劇烈地哆嗦著,她看見秦朗站在走廊上,他好像比以前黑了許多,也壯健了些,但微笑溫和如昔。
只是那笑意不是給她的,而是為了他懷裡不住抹淚的一位紅髮優雅的女子。
他溫柔地俯下頭,像是在對女子柔聲安慰,修長的手指安慰地輕撫著她的後背,女子噘起嘴,噙淚抬頭,吻了吻他的臉腮,埋進了他的頸窩間。
池小影鬆開了握著車把的手,看到上面有一個清晰的溼手印。
“麻煩送我去天安療養院。”她說道。
的哥吹了聲口哨,車速加快,開到衚衕底端一塊寬敞的空地掉了頭,飛速出了衚衕。
池小影一直正襟端坐著,目光筆直地看著前方,非常非常安靜。
正如她對宣瀟所講的那樣,沒有誰會永遠在原地守候的,誤了一刻,就是誤了一生。何況秦朗是她誤了又誤的男人,她沒有埋怨,只有祝福。
做錯事的承認,要承擔起錯誤的後果。宣院長說的。
後果,很苦,如黃連;很澀,像未熟的葡萄;很辣,似雲南的沖天椒,幾味相雜,生生嚥下,她的淚忍不住如雨紛飛。
池小影在療養院又陪夏秀芬呆了兩天,“媽媽,新書合約簽了,我就要閉門寫書,春節我就不過來了,好嗎?”
說這話,是因為池小影發現她媽媽在病友中間多了個愛慕者,那是一位老工程師,剛做過心臟手術,在這裡修養。
兩個人感情發展得不錯,夏秀芬眉眼之間都是春意盎然。池小影看在眼裡,替媽媽開心,覺得要讓出時間讓他們好好相處。
“那你去外婆家吃年夜飯。”夏秀芬寫道。
“放心,邀請我的人多了去。”沒有金錢的牽扯,親戚間逐漸恢復到以前樸實真摯的狀態。
夏秀芬歪著嘴笑笑,目送著池小影一直走到療養院的大門,才收回了目光。
小胡醫生站在後面。
她抱歉地搖了搖頭。
天氣一放晴,前幾天因大雪取消的航班迅速恢復,機場里人流如潮。
秦朗也在機場,不過不是去南非,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