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總管秦順言到:“走吧,咱們也回宮……”
秦順俯首應了,扶著他慢慢下了腳踏:“陛下,切莫太過傷懷,保重龍體才是啊。”
明德帝扶著他的手,抬頭看看窗外大亮的天色,嘆道:“如何能不傷懷,畢竟是朕的骨血,只是……留著天祈,待朕百年之後,天祚和天祉都要為其所害,江山萬民也難免陷於戰火,留著天祚,最少天祉能活著,社稷也能穩當些……太子……順王的氣度還是太小了,撐不起大盛的江山啊!”
來時不過二三十人的衛隊,回去時確是玄衣重甲三百人的隊伍,大盛朝世世代代只忠於皇帝一人的玄衣內衛,從來都是皇子臣工們可望而不可即的神秘存在,內衛頭領褚疆看著自己身前不遠處策馬而行的恭親王李天祚,心裡忍不住也帶了一絲期許:這人,將會是自己下一個效忠的主子麼?看上去,的確是比廢太子強得多啊……
晨曦中,四品恭人蘇林氏身著命婦日常朝見的服色,帶著兩個丫鬟走在內宮長長的甬道上,她舉止優雅,面帶微笑,看上去跟日常朝見后妃時沒有什麼不同,身後兩個嬌小的丫鬟低頭恭順地跟著,不時偷偷瞟一眼不知哪個宮苑斜伸出來的樹枝,顯得稚氣可愛。
不過,若是有人仔細看看這主僕三人,便會發現,蘇夫人雖然步履輕盈,步態優雅,卻是走的十分快,惹得裙裾上垂著的黃金禁步都飄蕩了起來。
一進永盛宮,如箏便愣了愣:看著本該在恭親王府裡的太子妃凌雨柔和側妃崔瀲灩,如箏才知道自家還算是來晚了,一轉眼又看到了下首站著瀲灩的丫鬟雪絡,她心裡又是一動:原來自家表姐和凌妃,打的也是保護貴妃娘娘的主意。
瞬間轉過幾個念頭,如箏還是恭謹地淺笑著上前行禮,一個大禮做足,才在凌貴妃的示意下站起身,凌貴妃看著如箏,心裡也隱隱明白她所為何來,忍不住便是一陣感動,沒想到自己這個遠房的小輩,倒是上趕著來陪自己共度難關了!
凌貴妃知道此時多說也是無益,便讓人給如箏搬了繡墩,幾個人閒坐著說話兒,凌貴妃看了看旁邊的恭王妃,笑到:“怎麼今日沒有帶廣睿過來?”
凌雨柔笑著嘆道:“回母妃,還不是冬至宮宴的時候,朔風跟他說了安兒的事情,他回府就吵著要看錶弟,今兒一大早我就讓人把他送到他外家去了,現在估計正玩兒的歡呢。”
凌貴妃頷首笑到:“也是該讓他去跟外家親近親近了……”
如箏心裡微微一動:看來恭王妃安排的還是很妥當的,現下這個形勢,最安全的莫過於滿府都是武將的凌家了,再加上這樣近的親緣關係,想來應是很安全的。
四人又說笑了一陣,便見如箏身邊的“夏魚”眉毛一挑,微微對著主位一福身就進了院子,不多時院內便傳來一陣悶哼,凌貴妃神色一動,如箏趕緊福身行禮說到:“貴妃娘娘息怒,臣婦這個丫鬟從小在府裡野慣了……”她話未說完,凌貴妃卻是苦笑著擺擺手:
“箏兒,到了此時,你還和表姑母說這些官話作甚,好孩子,你也到我身邊來,那裡太危險了。”
如箏聽她挑明瞭,也咬唇笑了一下,又令雪纓也去門口守著,自己卻依然恭敬地坐在下首,雪纓和雪絡對了個眼神,雙雙將短小的峨眉刺扣在手裡,將正殿的們牢牢守住,而小七扮成的夏魚,則站在院子裡凝神諦聽,不多時身邊就倒了三四具黑衣蒙面的屍體。
凌貴妃看著院子裡的情形,冷笑了一聲:“皇后姐姐還真是大手筆,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居然也敢做!聖上還健在呢,她竟敢!來人,給我關宮門固守!我看聖上回來她有何臉面再面聖!”一旁的宮女內侍見一宮主位發話了,趕緊遵令關了宮門,上了厚厚的門插,永盛宮眾奴婢也都湧到殿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