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卻難免多了幾分莽撞。回想著前些時候自己忘了提防慕容復,而在他面前脫口而出丁春秋的病情之事,我心頭隱隱有幾分不安。
唉,像我這般作為,也難怪丁妖孽說話吞吞吐吐,讓人云裡霧裡,只怕他也擔憂我會不知不覺將他出賣吧。
如此自嘲著,我收回掃向那處的目光,轉而凝視著水面上那因漣漪迭起而不斷扭曲模糊的面容。已經熟悉的面容,已經接受的身份,卻不代表著我已經適應了這個江湖。
太多的勾心鬥角,太多的爾虞我詐,即使我不願,卻也不知不覺間涉入其間。那枚不知是福是禍的狼首令牌,交到丁春秋手中,也是一種保障吧。放在我這裡,丟了事小,若因此而延禍至整個中原武林乃至中原,那樣的罪過我可揹負不起。
正胡思亂想間,身邊卻傳來一陣腳步聲,阿朱端著一盤時令瓜果走到我身側,含笑問我:“看什麼呢,看得這麼專注?”
“只是覺得那邊的話題太過深奧,因為聽不懂只好躲到這裡來偷閒。”我不客氣地從阿朱的盤子裡拈起一塊香瓜,正準備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聽空中傳來一陣似有若無的琴聲。
我尚在辨別那是否是我的錯覺時,身邊的阿朱已然笑道:“江南水鄉,多的是水,多的是船,而才子佳人更是從來不缺的。此時,怕是又有人泛舟湖上,偷得浮生半日閒吧。”
聞言我輕輕點頭,凝神聽著琴聲由來,只是那聲音若隱若現,透著幾分難覓的幽遠飄忽。
“聽這琴聲,只怕彈琴之人也是個武功高手吧。”丁春秋在那邊端著茶杯,悠然開口。
康廣陵卻早已見獵心喜,盤膝而坐,背上古琴被他解下放置在腿上。手指輕撥,琴聲嫋嫋,於湖面上回蕩,與那不知何處而來的聲音彼此交織,倒是默契十足地譜出一首讓人沉醉的美曲。
我趴在船舷上,側耳傾聽,心下卻是讚歎不已。如果連我這種門外漢都能被樂曲吸引,那邊足以證明他們的合奏是何等的契合。
漸漸的,遠處有一艘小船破水而來。那艘船是湖上常見的烏篷船,船尾有一名艄公正在搖船,而琴聲卻是從那烏蓬之中傳來。
康廣陵仍是沉浸在樂曲之中,慕容復卻已是向外走了兩步,揚聲道:“湖上偶遇,也是有緣。在下姑蘇慕容復,身側這位正是有琴癲之稱的康廣陵。我們心折於閣下的琴藝,想請閣下過來一敘。冒昧想要,還望閣下見諒則個。”
便在此時,原本柔和的琴聲驟然一變,凜冽殺氣噴薄而出,周圍的空氣似在瞬間變得稀薄,而那刺耳的琴聲在滲入耳中的瞬間,刺得人頭暈眼花。
我忍不住捂住心口向後退了數步,隨即踉蹌跌在船板上。
在我倒地之時,目光同時打量著四周的變化。只見阿朱阿碧的表現與我相似,但大概是身上負有一定功力的緣故,她們的表現明顯比我好上一些。
慕容復捏著手中的摺扇神色冷峻,而丁妖孽不知何時來到康廣陵身後,一隻手抵在對方的後心上,明顯是在運功療傷。
我看著康廣陵唇角那鮮豔的血痕,明白剛才全身心沉浸在彈奏中的他是受到波及最嚴重的人,幸而身邊有師門長輩在,否則還不知廣陵師兄這次的傷會否留下那些惱人的後遺症。
不過來者究竟為誰,如此設計我們又是為的什麼?這樣的猜疑只在心底轉過一圈,我便隱約猜測對方為的是我們之前無意間撞到的那個遼國探子。
如果此推論為真,那麼在其他人眼中掌握著狼首令牌的我豈不是他們的最大目標?!正在我心生警惕時,我頭頂的光線卻被遮擋。
情急間我抬頭看去,卻見那艘烏篷船上的烏蓬不知何時已然被掀起,撲向我們這艘船。就在光線瞬間變化時,船上兩人同時躍起。
那個看似平凡的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