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懷中,而他高高挑起的唇角更是清清楚楚彰顯了他此刻陰轉晴的好心情。
這樣的處境……似也十分熟悉啊。好像就在不久前的某個清晨,當我從美夢中醒來時就見眼前這妖孽將我攬在懷中……
我默默地在心底唸了十幾聲“淡定”,隨即抬起眼簾看著丁春秋,“師尊,您若是有什麼教誨想對徒兒說,徒兒一定會洗耳恭聽的,您不需要使用這麼強悍的傳教方式,徒兒心臟比較脆弱,經不得嚇的。”
“你還脆弱?”丁春秋精緻的睫毛輕輕向上一掀,將臉湊近我質問道,“是誰膽子大到三更半夜都敢獨自一人上路,是誰膽子大到面對死屍夷然無懼,是誰膽子大到面對不知名的危險人物時仍有閒暇去關心他人安危而枉顧自己的處境,嗯?”
每聽他吐出一句話,我便覺得自己的心微微一顫。當聽到他的第三句質疑以及那聲滿是不悅的“嗯”字,我算是確定了對方的惱意究竟緣何。
我試探地問了一句:“師父,其實你很是擔憂我的吧?”見他只是看著我不搭話,我又道,“否則你怎會將我之前做過的事情一一記在心裡。”
他輕笑,“難道就不許我記性比較好,將你做過的糊塗事情一筆一筆全都記在心中?”說話間,他又不安分地扯著我的頭髮,“小顏沐,在你心中,我就是那麼糊塗不知輕重不顧及大局的人嗎?你是我的弟子,阿朱阿碧又何嘗不是我逍遙門下?”
我動了動想爬起來,在發覺自己根本無法在丁妖孽面前隨心所欲後,認命地維持著當前這種曖昧姿態,同時將我那可憐的長髮從對方手中救出,以一種十分純良的眼神看著他,“師父,事情過去便過去了,現在秋後算賬沒有什麼意思的。”
“小顏沐。”丁春秋卻是不肯輕易放過我,他的臉愈發湊近我的臉,那溫熱的氣息噴在我臉上,帶起一種灼熱的不安感,“我發現你其實對我還是十分戒備的,對吧?”
對方那雙黑如點漆的眼就那樣近距離地看著我。在我耳邊迴盪著的,卻是對方那微帶幾分嘆息的問句。下意識地,我就有了幾分心虛。我想別開眼,但是因此彼此距離太近,即使我將視線挪開,那眼角餘光還是能清晰見到他臉上那最細微的神情變化。
“為什麼你不過初識阿朱,就那般在意她?”
“因為她比你可愛。”
我低聲嘟囔著,卻聽對方在得到我的回答後低低笑著,“言不由衷的丫頭。從你口中吐出的話語,總是讓人費心揣度背後的真正含義。”
“……”我看著他,很想說我的話語都是無心的,師尊大人您完全可以不用介懷。
“那場湖上的激鬥,慕容復並沒有發揮他真正的實力。我不知他隱藏力量是為何,也不知他為何會任憑他身邊的兩個丫頭落入那樣的險境,可是有一點我卻是篤定的,那就是無論他目的為何他也不會再那樣的情況下任憑那兩個丫頭出事。因為這裡是姑蘇,這裡是慕容家的地盤。若阿朱她們真的出事,那絕對會影響慕容家在姑蘇的聲勢。”
聽到這段話,我忍不住回想當日那番激鬥,想著丁春秋在聽到我的請求後投過來的那一瞥。我猶豫了下,終於開口:“既然你明白,你當時自然可以無視我的請求。”
他灼灼目光凝視著我,“那一次,是你第一次對我提到‘求’字。在當時的情況下,我雖然做出了那樣的推斷並選擇先救你,但我卻無法保證自己的推斷可以成立。如果我執意救你,而放任阿朱出事,事後即使你不會怪我但卻也不會原諒我。”
“你——”
他戲謔道:“看你一臉震驚的神情,看來是被我的作為感動到了?小顏沐,對為師不用太過感激。正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明明是十分嚴肅的一句話,但到了他口中,卻變了另一番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