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那些侍衛不懂得找藥,想著還是親自去看看的好……”
“你不看著他,要緊麼?”程羽彤忍不住開口問道,卻也看到了靳風眼裡湧出的一片濃黑。
吳太醫喉頭動了一動,說道:“回娘娘的話,他……不會有事!”
“還不快出去!”靳風從牙縫中迸出幾個字,唬得那太醫又磕了個頭,飛也似的逃了出去!
重逢(二)
屋子裡安靜的有點怕人,程羽彤侷促的看了靳風一眼,見他正表情複雜的端詳著自己,臉上一熱,又尷尬的低下頭去。
“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靳風的聲音有些微微的異樣,程羽彤吃驚的抬頭,又順著他的眼神朝炕上看去,原來是韓雷的一頭白髮,此刻正散落了一枕,難怪剛才御醫的神情是那麼惶惶不安的了,想必也是被嚇得不輕!韓雷來到達瓦江央後,一直按照甘孜人的風俗用頭巾包住髮髻,外面再戴上皮帽,是以很少有人能看出他的白髮,這次因為受傷才顯露了出來。
“我也不是很清楚,”程羽彤心裡也覺得有些黯然,“當日我醒來時,他已經是這個樣子了。也許……是打擊太大,以至一夜白頭。”
“你們這一路,想必受了不少磨難!”他正想知道他們兩人是如何逃進北疆的,為什麼朝廷搜查了那麼久也查不到他們的下落。
程羽彤淡笑道:“他一早決定了來北疆,其實也沒有遇上什麼大磨難,只不過是大雪封山,我們只得在山洞裡躲避風雪,不想一躲就是一個月……”
靳風聞言只覺喉頭一苦,程羽彤說的輕巧,可徒手翻越雪山的困難是可想而知的!而想必就是因為這一個月的患難與共、耳鬢廝磨,才讓韓雷漸漸奪取了程羽彤的心吧!他們可是在同一個山洞裡住了一月之久呢!反觀自己與程羽彤,細細想來竟似從未真正長時間的相處過!
人的心,即使再執著,又有誰能抵抗得了時間的磨礪?
給他同樣的時間,也許就能奪回程羽彤的心?
“彤彤,跟我回去吧!”達瓦江央著實不太平,他在來北疆的半道上就聽說了這裡的怪事與騷亂,眼看土王寶座不穩,到時候兵荒馬亂的,指不定會出什麼事。
“回去?”程羽彤一時間覺得這個詞有些好笑,“回到哪裡去呢?”
靳風神情一怔,才道:“有皇上在,沒有人會說出你的身份,你不會再是慕容櫻,你可以做回程羽彤……”他說著口氣漸漸熱切起來,“朝中局勢初定,如果你願意……我會向皇上請辭,你若想去南陽,我就跟你一起去……”
真的是很有吸引力呢!
程羽彤在心底嘆氣,換作來北疆之前聽到這話,她只怕會立即毫不猶豫的答應靳風的邀約,從此遠離紛爭,過著那逍遙寫意的生活!可眼下……她的心亂了!
其實她早已有些明白,她與韓雷之間的情誼,並不只是在北疆才產生的。或許,早在翠湖居見第一面的時候,韓雷的影子就已經駐進她的心裡了,只是當日兩人身處敵對的位置,韓雷行事又狡詐可惡,才沒有了更多的牽扯。
從酒樓吟詩、紀府私會,到她被逼入宮、兩人鬥法,甚至是為了剪瞳而遭受的那帶有屈辱的一吻……現在回想起來,這所有的點點滴滴早已將他二人糾纏在了一起,直到這一年裡的朝夕相對,兩人更有了肌膚之親!心裡的那杆天平向誰傾斜早已如明鏡般清晰。對於靳風,恐怕她只能說抱歉了!
然而是她當日存心招惹靳風的,現在又怎麼忍心將他傷害?
“風……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怨恨自己永遠像鴕鳥那樣的不敢面對,嘴上卻只敢不著邊際的胡亂搪塞。
“你……”靳風心頭一陣惱恨,大步走向前,一把將程羽彤摟入懷中,“我苦苦尋了你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