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讓自己重生一回,變得年輕,卻沒辦法救回你失抬頭的生機。”
高漸離身上的創作對李修元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只要一株靈藥即可讓他身上的傷口恢復如初。
大家去快可以試試吧。】
可是他沒辦法恢復高漸離的生機。
天地無常,這是生死之道,這是這一方世界要跟高漸離告別,這是高漸離將去踏上忘川橋,去走入下一個輪迴。
不等高漸離說話,李修元閃身去廚房裡生火燒水……煮了一桶流淬體的靈藥。
哪怕下一刻高漸離就要離開這方世界,他也要讓自己的朋友乾乾淨淨,體面地離開。
當他撕裂高漸離身上分不清血肉還是黑色衣衫的時候,高漸離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只是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任由李修元將他泡在這桶千金難買的靈藥之中。
看著胸口、手臂上的傷口漸漸癒合,高漸離扯著嘴唇說道:“先生不用費力了,我心已決,要去找我那苦命的兄弟。”
李修元咬牙說道:“就算你要死,也得乾乾淨淨地離開,我不會讓你用眼前這個模樣去見荊軻!”
高漸離用溫柔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說道:“能在最後一刻見到先生,我很欣慰。”
李修元雙眼微紅,心裡嘆了一口氣道:“不知道先生離開之後,想要去到何方?我帶你去。”
“聽說皇城書院的後山是一座雪山……”
高漸離掙扎著說道:“請帶我去那雪山上吧,我要看著大秦走向滅亡。”
李修元往他嘴裡餵了一小杯神水,靜靜地說道:“就依先生的意思,明日天亮,我便帶你去書院的雪山之巔。”
喝了一杯純淨到極致的神水,高漸離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紅潤的顏色,說話的氣力也恢復了幾許。
看著李修元笑了笑:“今生能跟先生結識一場,我知足了。”
說完微垂眼簾,喃喃說道:“荊軻先我而去,我已經多活了幾年,已經算是揀了便宜……咳咳。”
嘆了一口氣,李修元淡淡說道:“你不該輕言生死。”
在他看來,倘若高漸離能安心呆在大燕,只怕誰也不會去殺死一個修為全無的琴師。
更何況還是一位名動一方的大琴師。
這一夜,李修元徹夜未眠,客堂的燈一直亮到天亮。
天剛矇矇亮,李修元揹著換了一件白色袍子的高漸離出了閒來酒肆,沒走多遠便叫了一輛馬車,往書院的方向而去。
要不了多久,只怕全城就會搜查刺秦的兇手。
躺在床上的張良還在做夢,耳邊傳來了李修元的聲音:“你市集買一具最好的楠木……香燭紙錢,來書院的雪山上來找我。”
張良嚇了一跳,著虛空問道:“出了什麼事情?”
“別問,立刻去做。”踏下馬車的李修元靜靜地回道,然後抱著高漸離進了書院,往夫子所在的後山而去。
高漸離努力地睜開眼睛,望著眼前的一切,苦笑道:“沒想到,你真帶我來了書院。”
“書院的夫子也是我的老師。”
李修元幽幽地說道:“我帶你去見見夫子,跟他喝一杯靈酒,讓你完成最後的心願。”
“先生當真是此方世界的神人。”
靠在李修元的肩膀上,高漸離微笑著說道:“便是大燕的太子丹,大秦的公子蘇,了也不如先生,先生才是真正的神人。”
一路風雪伴離人,風中指來淡淡的梅茶冷香。
高漸離使勁地吸了一口,感慨萬千地說道:“生命,便如這風雪中的寒梅,還沒有認真地綻放,眼見就要凋零。”
不遠處,山間有一個巨大的身影站在路口,站在風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