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來時,睜開眼睛一看,昏黃中,有了一盞燈光。
她甩甩頭,忽然想起……
驀地一挺身,一個魚躍站起身來。她第一件事便是看看躺在炕上的戈易靈。
戈易靈仍然衣裳整齊地躺在炕上,似乎沒有移動過。再低頭看看自己,似乎也沒有異樣,那柄又細又亮的劍擺在炕旁邊,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冷月非常清醒地想起:“我中了迷魂毒香,下肢已經麻痺,為了保持清白,不落入賊人之手,分明我是提劍先殺大小姐,再自刎身亡,為何會變成這樣?難道……”
她再想到,原先房裡油燈已經熄滅,此刻是誰點亮的?
她試著移動雙腿,完好如初。
真是使她迷惑了。
突然,門輕輕地被推開。
冷月心裡一動,順手拿起寶劍,劍光起處,疾刺而出,只見門扉大開,錚地一聲,寶劍刺透了木板,門外人影一閃,好靈活的身法,從冷月寶劍底下,掠身而過,掩到桌子那邊,雙手一放,一個瓦罐重重地放在桌上。
冷月一振腕,拔下寶劍,二次邁步進身……
“冷月姑娘!休要魯莽!我不是你的敵人。”
桌上燈影搖晃,看不清楚來人面目。冷月持劍蓄勢,喝問道:“你不是敵人,你是什麼人?”
那人咳了一聲說道:“我不敢說對你們二位有恩,因為見危伸手,拔刀相助,是一個江湖人最起碼的修養,至少我幫了你們的忙,算是朋友可以嗎?”
“是你救了我們?”
“冷月姑娘……”
“咦!你怎麼也知道我叫冷月?難道你也是跟蹤聽到的嗎?”
“嗯!也可以這麼說。冷月姑娘!這話說來話長,現在不是談話的時候。”
“你不說明白,我知道你是敵是友?”
“冷月姑娘!不是我不說,而是時不我與,難道你不想治好戈易靈姑娘的病麼?”
冷月不覺腳下倒退了一步,脫口問道:“你能治病?”
“武藝與醫術,某些地方是相通的,再說我從小就喜歡研讀醫書,不敢說是歧黃高手,至少在這倒馬關前周圍近百里,還找不到我這樣的大夫。”
“我不能輕易相信你。”
“冷月姑娘?你最好是相信我。你自己已中的迷魂毒香,雖然解了,但是,你很虛弱,也很飢餓,桌上瓦罐裡煨的是一隻老母雞,喝下去對你有益。”
冷月遲疑了。
照對方說話的語氣,沒有絲毫歹意。而且照方才閃躲那突然一劍的情形看來,對方武功亦高出她許多,如果他真的要算計她,恐怕是很難招架。
“你能治好戈姑娘的病麼?”
“剛才我說過,我懂得醫道,醫家都有割股之心,不過現在我沒有十成的把握……”
“什麼?你沒有把握?”
“冷月姑娘!你是個明理的人,除非是神仙,沒有一個醫家對於病症能有絕對的把握,除非是說嘴的江湖郎中。”
“那……”
“不過今天是有機緣,難得我有一粒對症的藥,戈姑娘的病,應該是可以藥到病除的。”
“啊!”一種無法相信的突然喜悅,使冷月驚撥出聲。“你說的是真的?”
“我為什麼要騙你呢?現在你來喝雞湯,別小看這罐雞湯,半夜三更要燉出一罐雞湯,也頗不易。你喝掉它,我為戈姑娘喂藥。”
“不!”冷月反應得非常之快,非常之堅決。
“為什麼呢?”那人緩緩走過桌子旁邊,燈光照清楚了他的面孔,是一位很英俊的年輕人,兩道劍眉,一雙星目,一身玄色衣裳,背插寶劍,垂著一綹黑流蘇。他的表情很嚴肅,認真地問道:“是男女有別嗎?冷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