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緒元顯然更知道這一點,他小時候可是沒少跟這妹妹鬥過嘴,但每次都是被說得面紅耳赤,無力辯駁。
看到外公和舅舅如此,沈辰卻一挺胸膛道:“孃親,不關外公和舅舅的事情。身為沈家男兒,家裡有難,又豈能不挺身而出,孩兒這樣做也是遵循娘一直以來的教導。”
雖然兒子平日裡也是個大人樣,說起話來有條有理,不同於其他孩子,但如此神色凜然,字字鏗鏘,卻讓沈秋月感覺他另有的不同之處,就好象經過戰火的錘鍊,更添了幾分剛毅般。
有兒如此,自當欣慰,而且他拿自己教導的話來反駁,以至於沈秋月一時間倒沒接過話來,而她又突然發現沈辰身後站著個身材婀娜的面紗女子,便下意識的問道:“這位是……”
慕容瑤連忙回道:“小女子慕容瑤,幸虧小少爺出手,才讓我逃脫虎口。”
“當真是我兒救你出來的?”沈秋月倒是將信將疑。
慕容瑤點頭著道:“正是,為了攻下虎嘯寨,小少爺不惜獨闖龍潭,面對賊首亦能機智應對,才救了小女子這性命。”
“只可惜慕容姑娘父母慘死在那兇賊手中,而且,雖然救了慕容姑娘,但她的臉卻被山賊給毀掉了,所以孩兒才想著讓她暫住在咱們家,找大夫過來看看。”
對兒子如此做法,沈秋月倍感欣慰,火氣倒也消了不少,她連連點頭道:“應該如此,好個苦命的丫頭。走,我帶你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再說。”
她便站起身,帶慕容瑤而去,廳內三人這才不約而同舒了口氣。
沈緒元彷彿虛脫似的,長吐了口氣道:“你娘呀一生起氣來就不得了,打小就這樣,舅舅我可是沒少吃過虧。幸虧有這小丫頭給引開視線,不然今天必定是水深火熱。不過,辰兒,晚些時候你得再去你娘那裡,好好的哄她一下,免得哪日舊事重提,我們又得遭殃。”
沈辰點點頭,他從沈秋月身上看到的並非是責罵,而是那無微不止的在乎和擔憂呢。
沈定海哼了一聲道:“都怪我兒你口風不緊,被她三兩句問下來便露了餡,否則我怎會受到牽連?”
沈緒元苦笑道:“爹,孩兒從小就不是妹妹的對手,我又不擅說謊……”
“罷了罷了,我可沒心思聽你講這些。辰兒,你快將這攻寨之事好好的講講,我可是擔心了半個月呢,總算盼到你平安返回了。”沈定海迫不及待的問道,那神情前所未有。
沈辰便將這半個月來的戰事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沈家父子二人是早在他出發前便聽過他說起地下河道之事,所以才放心讓他去,見到半月不歸,心情忐忑不安,直到近日訊息傳回來,這才又驚又喜。
如今聽沈辰說起,更是驚噓連連,彷彿親歷了一場似的。
二人萬萬沒想到,沈辰的連環計竟是如此厲害,其謀略之深,超乎想象,怎麼都想不到是個十三歲的孩子能夠想出的主意,尤其是聽到沈辰偽裝成穿山寨少寨主深入虎嘯寨,和李飛龍這樣心狠手辣的賊首面對面鬥智時,直是捏了一把冷汗。
沈緒元又是感慨,又是內疚,說道:“妹妹教訓得真對,我這做舅舅的竟讓辰兒經歷這樣的生死危險,這還好是回來了,若是沒回來,我豈非一輩子不安吶?”
沈定海亦眉頭微蹙,定神看著這外孫,他是怕自己二人擔心,所以才故意沒有說出是想一舉端掉三寨的意思,而只透露了對付一寨之策,如此深謀遠慮,虎膽奇智,足以讓他欣慰了,他便說道:“這樣一來,袁大人那邊便沒了問題,剩下的就是考核這邊了。”
話到正題,沈辰便問道:“此次考核的主考官可已經確定了?”
沈緒元臉色有幾分沉重,答道:“據打探來的訊息,應該是金曹監於正於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