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獵驕靡的問題,直指關鍵核心。
軍臣的呼吸,也開始濃重起來。
對於烏孫,匈奴是警惕的。
至少軍臣即位後。就對這個自己的義叔的國家,萬分警覺。
現在的烏孫。可不是三十年前那個需要匈奴羽翼和保護的小弟。
人口接近三十萬,控鉉至少四五萬。
這樣一股力量。就在匈奴的西方,毗鄰西域那些小國。
軍臣真是有些擔心,萬一,要是將來烏孫人繼續強盛下去,而匈奴卻陷入衰弱,那該怎麼辦?
在這草原上,最不值錢的東西,就是所謂的情懷、道義與忠誠了。
因此,軍臣才要不惜一切。將烏孫綁上匈奴的戰車,藉助對西方的戰爭,打著消滅月氏的旗號,消耗烏孫的力量。
既然是打著這樣的算盤,軍臣當然不會給烏孫留下藉機壯大自己的機會。
因此,軍臣將臉一板,問道:“昆莫是信不過我?”
連哥哥的這個稱呼都拋到一邊了。
帳中的匈奴貴族們更是紛紛怒目而視,大有一言不合,就拿獵驕靡開刀的架勢。
而匈奴人。絕對做得出這樣的事情。
在歷史上,他們連親爹都能殺,何況一個已經有些不安分的‘叔叔’?
獵驕靡環顧那些怒目圓睜的匈奴貴族,毫不畏懼的迎上這些人挑釁的眼神。
作為在匈奴長大的烏孫人。獵驕靡太清楚匈奴人的個性了。
軟弱在匈奴就是罪名。
面對匈奴人的威脅恐嚇,唯一正確的做法,就是強硬的回敬。
“不是我信不過大單于……”獵驕靡冷靜的看著軍臣道:“而是。茲事體大,我需要單于給我一個承諾。一個對著日月天地,以白馬犧牲。用鮮血盟誓的承諾!”
用白馬祭天,這是烏孫人最莊重的儀式,以鮮血盟誓,則是匈奴最嚴肅的承諾。
違背者,會被天神所拋棄。
雖然,即使如此,就算訂立下這樣的約定,在未來,違背的可能性也依然存在。
但至少,假如沒有觸及一定的底線,這樣的誓言,就不太可能被背棄。
軍臣看著獵驕靡,哈哈大笑起來。
他揮了揮手,讓自己激動的大臣們坐下來,伸出手,對獵驕靡道:“既然哥哥一定要,那麼本單于就給哥哥這樣一個承諾!”
“大當戶,去請大祭司準備祭天儀式,明天,本大單于將與烏孫昆莫,對著白山,向日月天地和天神盟誓!”
“如您所願,尊貴的撐犁孤塗!”一位匈奴貴族站起來,以頭觸地。
獵驕靡聞言,也伸出手來,與軍臣擊掌,道:“承蒙大單于厚愛,烏孫永遠是大單于的烏孫,單于鳴鏑之處,即烏孫之敵!”
這一刻的獵驕靡,彷彿回到了他的盛年之時。
眼神堅毅,雙手有力,胸膛高挺。
烏孫的貴族們見了,紛紛站起身來,道:“大單于鳴鏑之處,即烏孫之敵!”
…………………………………………
出了王帳,昆盾和泥莫扶著自己的父親,走向他們的休息之地。
那是一個由烏孫騎兵保護的營地。
這也是過去烏孫與匈奴關係特殊時期,傳下來的傳統,也是老上單于給予獵驕靡的諾言:烏孫與匈奴,世代兄弟,只要烏孫昆莫還是獵驕靡的子孫,那麼,匈奴就允許,烏孫昆莫在匈奴王庭擁有他的營帳和軍隊。
一路上,許多年邁的匈奴貴族,都紛紛趕來,向獵驕靡行禮。
這些人,都是老上和冒頓大單于的臣子。
作為冒頓大單于的義子,老上大單于親手養大的義弟,獵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