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在匈奴,也有著廣泛的支持者和維護者。
在草原上,幼子和幼弟,在傳統上,都有權力繼承一部分來自父親和兄長的財產。
包括但不限於部眾、奴隸、軍隊、女人、牧場。
這些冒頓與老上的遺老,對獵驕靡的態度,自然可以想象。
甚至有些人,將獵驕靡視為主君一樣對待,見面就以頭觸底,高呼:某部小王,拜見昆邪!
這讓獵驕靡感動非常。
在久遠的過去,昆莫並不是烏孫國王的稱號。
昆邪才是!
烏孫的故鄉在昆邪地。
那是一個有著美麗的湖泊,潺潺的河流。豐盛的草原,肥美的牛羊的地方。
獵驕靡永遠都忘不了那裡。
可惜。永遠也回不去了!
獵驕靡心中感慨著。
過去的家園,現在是匈奴人的牧場。
現在的昆邪。是匈奴的臣子。
而且,現在的烏孫國民和貴族,也都習慣了在白山腳下的生活。
甚至就是他的兩個兒子,也都忘記了,烏孫曾經是昆邪,昆人才是烏孫人的正確稱呼。
回到屬於自己的帳篷中,看了看周圍的人,沒有一個匈奴人,全部都是忠誠於自己的烏孫騎兵。
獵驕靡長出一口氣。看了看手心,愕然發覺,已經溼透了。
“昆莫,我們真要跟匈奴人去遠征西方嗎?”右候遮休一進門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打月氏人,遮休是最積極的。
更別提,還有奴隸可以分。
“不!”獵驕靡搖搖頭,道:“烏孫不會出兵,我們今天晚上,連夜走。通知部眾,做好夜奔的準備!”
“為什麼?”遮休疑惑的問道。
昆盾也道:“父親,大單于不是許諾,給我們分享奴隸嗎?”
“你信嗎?”獵驕靡看著自己的兒子和大臣。問道:“反正我不信!”
“軍臣連烏孫到底分潤多少奴隸都不提,可見,他只是想利用和脅迫我們!”獵驕靡坐下來道:“更何況。即使軍臣給我許諾,分潤足夠的奴隸。我也不會答應!”
“大宛,可不是莎車那樣的小國!”獵驕靡悠悠的道。
眾人聞言。也紛紛清醒了過來。
大宛,大家都有一定的認知,也有過一定的交往。
那可不是什麼軟柿子,一個幾十萬人口的大國,足夠武裝幾萬人的軍隊了,依託堅城,起碼需要十萬大軍才咬得動。
而整個烏孫才多少人?
更讓獵驕靡警惕的是:萬一匈奴人將烏孫人當炮灰用呢?
獵驕靡可不想烏孫的勇士,都填到大宛的城牆下面。
而沒有了軍隊,再美麗的諾言,也跟泡沫一樣脆弱——即使匈奴人守約,在事後給予烏孫承諾的奴隸,烏孫能保護得住嗎?
答案是否定的!
這跟小兒持金於鬧市一樣可笑!
到時候,匈奴人隨便找個藉口,就可以拿走。
甚至將烏孫人也變成他們的奴隸!
以匈奴人的節操,這樣的事情,他們絕對乾的出來!
眾人都陷入了沉默。
終於,大祿泥莫看向獵驕靡,問道:“父親,那我們該怎麼辦?”
“回國後,讓開道路,我們南遷到白山以南,避開匈奴與大宛的戰爭,守住關卡!”獵驕靡站起身來對著眾人道。
想了想,獵驕靡補充道:“假如匈奴挑釁,那我們就堅決反擊!”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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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匈奴的王帳之中,軍臣則與他的大臣們在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