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了良久,原來你覺得,愛一個人,是需要理由的嗎?然後,她說出了一句,自己都覺得不知廉恥的話:“相公,今晚,留下來陪季晴,好嗎?”
安季晴雙目有著隱怯的顫著,有種在向段風涯乞求的低軟,段風涯一時錯愕了,這是第一次,第一次,安季晴嫁他後,向他低頭,他眉心糾起,溫柔只是片刻,然後,勾起一抹清冷的笑,“安季晴,你怎麼忘了,你是南平的罪人,我是北國的英雄,我和你,走不到一塊的,還有,我娶你,從來就沒想過,要和你有,魚水之歡。”
安季晴也勾起笑臉,譏諷而深笑,是罪人和英雄的區別嗎?還是,他心裡容不下一點她?
偶爾,安季晴就會想起,那一晚,段風涯的罪人與英雄論,一想,又是失神了。
段風儀放下書,“五嫂,你這幾天都有點心不在嫣了。”
安季晴淺笑,“我在想,我們風儀也十七了,該出閣了。”要找句話來糊弄段風儀,安季晴覺得,再簡單不過了。
段風儀黯然失色,喃喃道,“我不想嫁。”
“怎麼可能不想嫁,女人,都是想要一個安定的家的,在這世界,空空來,空空去,要一個家,一個只喜歡自己的人,很正常的。”
段風儀瞪大眼睛,剎時變得光亮,瞬間又轉為迷惘,“自己喜歡的人?五嫂,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婚姻大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
“那我問你,如果娘給你找了個有錢公子,三妻四妾,你連一個月要見相公幾次還要排隊,你願不願意?”
段風儀膽怯的搖搖頭。安季晴繼續說,“所以我意思就是,要你找一個真正疼你的,他可以不那麼優秀,但心裡只有你一個人。凡事要以你為先,畢竟要和你過一輩子的人,是你相公,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嫁了呢?”
段風儀揚起一個舒心的笑,她握著安季晴的手,輕聲問,“五嫂,其實我一直很不明白,幾位大嫂嫁給哥,誰都知道,她們不過圖榮華富貴,圖名圖利,可是哥什麼也沒給你,你圖的是什麼?”
安季晴斂目,眉梢藏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隱忍,眼裡像含了一池被擾亂了的春池,“傻瓜,等你真正愛上一個人,你就會懂了,你根本就沒想過要從他身上圖得什麼,只要他好,就算一命抵一命,也是值得的。”
“五嫂,會嗎?”
“會的,一定會的,如果有一天,就算眾叛親離,六親不認,你也會義無反顧的想和一個人在一起,那肯定是真愛了。”
段風儀兩眼發光,“五嫂,我也可以嗎?”
安季晴淺淺一笑,“當然,風儀,我告訴你,在我們老家,也是有一個千金小姐,愛上了一個書生,他們在父母的多翻阻撓下,不離不棄,最後合葬在一起,化成兩隻蝴蝶,飄渺在天地間,不知多少人傳誦他們這可歌可泣的愛情。”
段風儀輕嘆,“好悽美的愛情,要是我也能遇到多好。”
“我們風儀終於長大了。”
“五嫂,你笑人家。”段風儀低頭,臉頰緋紅。
安季晴捏著段風儀微熱的臉,軟聲說,“好啦,不逗你啦,我吹首曲給你聽,好吧。”
安季晴取出竹簫,悠然的吹起‘梁祝’,她記得,在一次國際舞臺上,一對年輕的聾啞男女,以這首曲為背景音樂,跳了一出驚心動魄的舞蹈,壓倒全場,恐怕這首曲,不僅僅只是傳誦梁山伯與祝英臺間的纏綿愛情,更是代表一種悽美,美麗固然動人,但有缺陷的美麗,悽然得更能讓人心動,更能打動人心,讓人久久的感動,因為這支舞,安季晴可是越來越喜歡‘梁祝’這曲的旋律,可以說,是一種沉迷。
其實,就算在很久以後,安季晴都想不明白,為什麼她就那麼真切的希望段風儀能得到真正的幸福,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