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投射到了正愁眉鎖翠。香淚拋紅的月香,和坐在她身邊,早已失了鎮定顏色的錦芳身上。
祈男心裡暗叫不好。這七姨娘也真是不知好歹,不識大體。若在家裡,你拈酸吃醋,爭鋒相對也就罷了,此時大家都是宋家的客人。出門在外自然就揹負了各家的聲譽,若於此時有意栽贓陷害,那毀得不止錦芳月香,還有各人身後的家族名聲。
她媚如,不也是蘇家的人?這點子淺顯的道理,對方竟不能明辨?!
媚如這一說不要緊。身後隨即傳來豆兒的叫喚:“秀媽媽,真不是我,我是後頭才上去的,若有事,請秀媽媽問著二位姨娘才好!”
話音未落。祈男便見秀媽媽人已經立在樓梯一半處了,這人敢是身上有些功夫怎的?祈男心裡生起重重疑問來,怎麼走道一點兒聲音不聞?
“豆兒你好大的膽子!自己惹出事來,竟敢往客人身上賴!”秀媽媽一張白淨面皮板得鐵緊,秀目圓瞪,口中厲聲喝道。
豆兒此時渾身都軟了,也跪不直了,整個人爛泥一樣軟伏於地,口中哀哀地道:“真的,奴才不敢欺騙媽媽,媽媽吩咐我後,我一直沒得空閒,直到最後甜菜上了,我才停得下腳來,後來想起媽媽的吩咐,這才上樓看了一眼,不信媽媽只問著媽媽們,真的我只上去過這一回,上去就見東西壞了,實在不是我呀!”
說著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秀媽媽便看身邊幾個大丫鬟,眾人也不出聲,卻皆默默點頭。
“本來我想著,姨娘們沒帶丫鬟來,這幾個大的少不得跟前端茶遞水,送個方便什麼,只有你是小的,只怕還得些閒處,因此才派了你行這差事,不想你竟不中用,”秀媽媽言辭凌厲,指著地上豆兒道:“就算別人壞了事,你也有個看管不周之責!”
祈男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秀媽媽這話明顯含有,確實是別人壞了太后賀禮的意思,這不是坐實了姨娘們的過失?再加上媚如剛才的多嘴。。。
祈男不敢再想下去,頭上剎那間就被逼出一層冷汗來,思來想去,正要陪笑開口說上幾句,不料這秀媽媽比她動作還快,不待錦芳月香有辯護之詞,轉頭就吩咐了婆子:“去請了夫人來,順帶也請蘇二太太,和祁家太太一併移步過來。”
月香一聽這話,頓時跌坐回繡墩上,袖子裡帕子也不見了,只得用袖子捂了臉,嚎啕大哭了起來。
錦芳面色如灰紙一樣難看,雙手捏著自己的絛帶,口中喃喃自語地道:“我只上去看了一眼,真的沒幹別的,東西都是黃絹包著的,我,我連碰也沒碰一下。。。”
祈男知道事不宜遲,若到太太來時再問只怕自己便不得機會開口了,於是急忙蹲下身子來,湊近錦芳耳邊低低地道:“姨娘別慌,把事情如何細細說於我知道,知道多少說多少,一絲一毫也別漏了!”
錦芳此時神驚色駭,已被這突如其來的禍事弄得整個人如打擺子一般,身上先是一陣燥熱,恨不能生出八個嘴來說我沒幹,過後聽見去請太太們來,瞬間便又發起冷來,寒意逼得她連打哆嗦,祈男看著她身上一陣陣發抖,心裡難過不已。
“姨娘別怕,”祈男伸出手來,穩穩地握住了錦芳顫抖中的雙手,一雙秀目,靜靜地看住錦芳,微笑鎮定地道:“姨娘別怕!”她又將這話重複一遍:“你只管將事情說給我聽,太太來了,有我呢!”
這話全是沒有什麼說服力的,可不知怎麼的,此刻聽進錦芳的耳朵裡,卻比佛音聖旨還有效得多,望進祈男那雙黝黑清亮的清麗黛眸中,對方的鎮定便不由自主地感染了錦芳,於是她的呼吸也逐漸安定了下來。
“才吃到一半時,我只覺得坐久了有些悶氣,因此便問祁四娘,可想出去轉轉?不料身邊人多,又丫鬟們不住往來送酒上菜的,一時倒擠不出去。因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