嫋娉娉的走了進來,徑自來到沐長風跟前,福了一福,嫣然道:“婉玉適才準備路上行李衣物,姍姍來遲,令沐大爺久候,當真罪過。”
沐長風仰天大笑,道:“準備得很好,好,好一個婉,……玉姑娘!二位幾時擺喜酒,可千萬別忘了我啊!”婉玉美目流盼,嬌聲笑道:“說來沐大爺確是川哥哥和小女子的冰人月老,我二人又怎會忘記?”
沐長風站起身來,道:“我此來是專門通知秦老弟,後日一早東歸。時候不早了,兩位歇著吧,告辭!”秦川拱手道:“前輩慢走。”沐長風點頭一笑,大踏步而去。
婉玉關了房門,將一個大包放在桌上。秦川道:“婉玉姑娘,貴幫的事情怎麼樣了?你當真能跟我一起送信麼?”婉玉道:“後日我們一起返回中原。此間之事已經差不多了,義父用人眼光很準,那‘穿雲手’趙進辦事果然精明幹練!”當下說了詳細情況。
原來趙進早已懷疑十二名幫眾之死與風月樓有關,婉玉介入後也料定各路人物來成都的集中之所多為風月樓,故二人皆判定風月樓才是淵藪。
趙進安排得力幫眾,查到周本祿二個月前從中原請來不少高手,其中以那大刀卜六、快劍段七最為厲害。這段七便是後來脅迫楊敏就範之人。
至於那大刀卜六,便是昨日在成都街頭髮酒瘋,被沐長風收拾之人。當晚陪同段七夜闖風月樓的另一使刀的,也是此人。
趙進還從成都府衙仵作處打聽到,秦川入周府之前,周府上下早已死了至少十個時辰。婉玉據此推測,其時便是段卜二人離去、秦川上樓歇息、百戲翁遇襲的當兒,兇手多半是那蒙面人。
以百戲幫掌握的訊息,如今在成都的江湖高手之中,能夠偷襲百戲翁、一劍滅周宅的,只有沐長風和東方權二人。
秦川想起東方權的劍法,心下駭然。雖然未跟他正式過招,卻知此人極難應對。
婉玉道:“川哥哥,說起來以你的本領,也能做到這些,但是昨夜你跟我一直在一起,兇手自不可能是你啦!”秦川笑道:“原來你們也把我算進去了啊?”婉玉道:“確曾想過,但是到目前為止我們最為懷疑的卻是沐長風!”
秦川驚訝之極,道:“怎麼可能是沐前輩呢?你們何所據而云然?”
婉玉美目流盼,微笑道:“川哥哥,我說句話你可能不高興,我覺得沐長風對你不懷好意!”
秦川聽她說得認真,伸手在她俏麗的鼻尖上輕輕一點,笑道:“沐前輩跟我是好朋友,怎麼便不懷好意了?你這小腦袋之中別再胡思亂想了罷?還是讓我看看你的傷好些沒有?”
婉玉臉上一紅,擋住了他手,輕聲道:“傷口好多了,沒事了。”秦川道:“那你倒說說,為甚麼懷疑沐前輩?”
婉玉道:“據你和義父所說,昨夜他在楊敏房間喝酒,段七威逼楊敏時他為甚麼不出手?我們推測沐長風根本是在裝醉,待段卜二人走後,他才換衣蒙面偷襲義父,再去周府行兇,那段卜二人多半回去遲了些,看到死屍後急忙去找青城派的耆宿長老東方權求助----東方權也是上個月才現身成都城仙風觀的。”
秦川聽她分析得有理,想起昨夜自己也曾奇怪何以沐長風會任人欺凌楊敏,多半是他不願在風月樓殺人,而解決之道自是直接找周本祿。皺眉道:“照你所說,那東方權一干人等比我還晚到了片刻,卻又為何?”
婉玉一邊整理著二人的兩個包裹,一邊道:“這便是關鍵所在了,恰好本幫弟子中有人留意到那東方權的行蹤,望見他們一早便趕往周府,卻被幾個蒙面人半路阻攔,那幾個蒙面人並未出手,只是兜來繞去,把東方權他們引向他處。直到未牌時分,幾個蒙面人突然消失不見了,東方權等方才趕到周府,其時恰是你我二人前腳後腳進去的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