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渾沒料到箇中情由竟這般曲折,苦苦思索,說道:“婉玉姑娘,你人聰明,你說這是甚麼原因?”
婉玉道:“很簡單,那幾個蒙面人是沐長風安排的,以延宕東方權路上工夫,因為他算定你會找周本祿替我出頭的。不過他沒想到你會先去茶館,再被我義父請去,直拖到未時才去。”
她側著頭注目凝視著秦川,見他仍是半信半疑,嬌笑道:“川哥哥,還想不通啊,當時我突然出現把你喊走,肯定是攪了他的局,所以……他才一怒自背後偷襲我,想殺了我!”
秦川回思適才情形,愀然變色,實想不到沐長風會是這種人,搖頭道:“我還是不太相信,那個灰衣人未必便是他吧?可惜未能看清他的身形面目。再者我跟他萍水相逢,素昧平生,他怎會害我?”
婉玉扶他坐下,坐在他對面,撥亮燭光,道:“從昨夜你跟我說起你們結識以來,我心中有個老大疑竇。你一個武林世家子弟,藝成下山,他欺你涉世不深,帶你到風月場所眠花宿柳,便是想拖你下水。他怕你不為所動,便找了最好的‘花魁’來引誘你,這是在拉攏你。然後便是設下圈套來陷害你,若是你在周宅時被當場撞到,便會被東方權等人追殺,在江湖上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到時候他再設法出面幫你,你還不對他感激涕零啊!”
秦川倒抽一口涼氣,越想越是心寒,不自禁的抓住婉玉雙手,說道:“婉玉姑娘,幸虧那個花魁是你,否則,我……我便只有矇在鼓裡了!”婉玉微微一笑,道:“川哥哥,最可怕的是,他定會以此來要脅於你,讓你或是承他恩情,或是求他保密,再加上連我這個花魁也是他送的,以後若真有甚麼事,你還不乖乖聽命於他,乖乖任他擺佈!”
秦川閉上雙眼,倒吸一口涼氣,後背上一片冰涼,茫然若失,鬱鬱不樂。
婉玉伸出纖纖素手,輕輕撫摸他臉頰,柔聲道:“川哥哥,別再心煩了,不管怎麼樣,咱們還好端端的,並未墮入他的彀中啊。”秦川勉強一笑,道:“婉玉姑娘,我二哥常給我說,世道人心險惡,讓我多加提防,我今日才算領教了。真不知道沐長風為甚麼如此算計我?”
婉玉側著頭思量片刻,緩緩的道:“他定是看中了你一身本領,想收為己用。”秦川道:“那也用不著殺那麼多人啊。”婉玉臉現怨色,道:“世上有多少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區區數十條人命算得了什麼?我,我全家不也是被惡人屠戮殆盡了嗎!可恨的是我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
秦川想起百戲翁當日所說的崆峒派覆沒之事,又想起易風揚之死,心道:“我只是險些中了別人奸計而已,婉玉姑娘卻是和卓瑪一般,遭遇滅門之禍,其實我比她二人好多了!”一念及此,握住她手,道:“玉妹,我有件事想跟你說,但你要先答應我不準哭!”
婉玉聽他喊自己“玉妹”,喜不自禁,登時笑生雙靨,道:“川哥哥,你是頭一遭這般喊我,我心裡快活得緊,怎麼會哭。你快說吧!”秦川燭光下但見她笑靨如花,豔麗難言,不由得怦然心動,卻瞧得呆了。婉玉伸出素手,在他額頭上輕輕一戳,嬌嗔道:“呆子,看夠了沒有?”秦川這才驚醒過來,臉上一紅,道:“你說甚麼?”婉玉道:“你適才想告訴我甚麼,又說讓我不準哭?”
秦川定了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