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先父說過,這漢中城北的一處山谷中住著一位醫道高人,乃我唐門的剋星。說來慚愧,當年先父因在下是唐門弟子,易遭江湖中人誤會,倘或有朝一日遇到勁敵,毒不倒別人,反受其害。因此曾諄諄告誡在下,若是真的遭遇危險,或中了本門都解不了的毒,無計可施之時,便到此谷拜謁那位前輩,或能有一線生機!”
易婉玉大喜過望,道:“唐公子,你快說那位前輩怎生稱呼,此去路徑該如何走,盼你明示!”
唐劍囁嚅著道:“實不相瞞……這個,在下只知道那位前輩住在漢中城東北方向的一個不知名深谷中,至於他的名號在下確不太清楚!不過,先父曾說過,只要到了那谷中左近,隨便問一漁樵,便可尋到那人!”
易婉玉雙蛾深蹙,心道:“這個姓唐的枉為世家子弟,卻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連他父親教導的這等緊要之事都記得亂七八糟的。”當下向沐青蘭道:“沐姑娘,相煩轉告一下沐大爺,明日你們可先行東去,咱們暫時便在此分手吧。待川哥哥腿腳痊癒,日後咱們再圖良晤如何?”
沐青蘭道:“這個……”向唐劍道:“唐公子,自此到那山谷需多少腳程?”唐劍沉吟道:“若是騎著上等良駒,半日光景即可抵達!”沐青蘭星眸一轉,道:“既是如此,我們可請示父親,一同前去如何?”
她此言一出,眾人無不大感意外。秦川道:“萬萬不可,怎能因我一人之事,勞動各位大駕?沐姑娘,你們趕路要緊,不必如此!”
忽聽得一聲朗笑,沐長風飄然而至,說道:“既然如此,這趟‘杏林谷’之行,大夥便一起去罷,反正也是順路!”只見他手中捏著一顆龍眼大的蠟丸,略一用力,丸破為二,滾出一粒碧綠如豆的小丸,遞給了易婉玉,道:“這是晉代葛洪留傳下的‘九轉碧玉丹’,你喂秦兄弟服下,管保十日之內,毒性不發,傷口不痛!”易婉玉微一遲疑,望了望沐青蘭一眼,便將那藥丸放入秦川口中。
秦川待那藥丸下肚,只覺渾身暖洋洋的,竟是十分的舒暢愜意。當下向沐長風道:“多謝沐前輩賜藥!”
沐長風微微一笑,道:“適才你們說話我都聽到了。婉玉姑娘,可否告知沐某,秦老弟是怎麼中的毒?”
易婉玉悻悻的道:“適才我二人在街上玩,路過一處宅院,撞見一個醜臉老頭兒,他……跟我們一言不合,打了起來。川哥哥為了救我,被那老頭兒手中丟擲的黃色粉末灑在腿腳上,只……只著了幾滴,便……中了毒啦!”她對沐長風始終有所提防,便輕描淡寫、語焉不詳的簡述了經過。
沐長風神色肅穆,緩緩點頭,說道:“這‘如意粉’確如唐少俠所說,乃‘天下五絕’之一,居然讓你二人碰上,也算運氣不佳。”他查察一下秦川的雙腿,沉吟片刻,說道:“婉玉姑娘,你可先將秦老弟放回床上歇息,明日一早,咱們便取道杏林谷,拜謁那‘赤發醫魔’胡一圖胡兄如何?”
易婉玉聽他將那高人的住處、名號說了出來,心頭大石登時放下,這才想起當著眾人的面抱著秦川,臉頰飛紅,急忙飛也似的將他抱入房內。
她將秦川放到床上,心想:“聽那沐長風的口氣,似是跟那甚麼‘赤發醫魔’胡一圖甚熟,看樣子川哥哥有救了!”
秦川躺在床上,見她眉目間忽喜忽憂,道:“玉妹,看樣子咱們對沐前輩的猜測全然錯了。真正的兇手另有其人,可惜還是讓他跑了!”卻見她憑窗俏立,仰望著天井上空的悠悠白雲,一時似乎望得入了神。
過了半晌,易婉玉轉身出去,不一忽兒又帶著迎兒和悅兒進來,迎兒端了一盆熱水,悅兒則捧著乾淨衣物。易婉玉道:“放下吧,你們可以出去了。”迎兒道:“小姐,何不讓奴婢侍奉秦公子?”易婉玉道:“我說過你二人以後不再是我的丫環,你們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