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去偷幾手,我是不是就會餓死不成……”
越想越覺得自己實在太過渺小,文不成武不就,天地間就屬自己最無能了。腦中又想起十三妹,揮拳在桌上一砸,杯盤都跳了起來,猛灌一大口酒,酒水淋了一身,周圍的人聽得響動,一起詫異地向這邊看來。顏必克暗暗心道:“顏必克啊顏必克,你這又是跟誰鬥氣呢,難道我因此丟了信心了嗎,不,沒有,絕對沒有!”他長身而起,好象突然之間又高大了幾倍,拋下幾兩銀子,昂首向外面走去。
大街上一片嘈雜的叫賣呼喊聲,陽光十分刺眼,顏必克心道:“我現在就去找活幹,我什麼事情不會做,除了生孩子,天底下顏必克不會的事恐怕不會太多。”
遠遠聚著一大群人,不斷傳來大聲叫“好!”的喝彩,顏必克撥開人群,見是一個渾身長滿肥肉虎背熊腰的江湖汗子正在耍雜藝,那個大漢敞著胸襟,雙乳之間長滿絨毛,手中提一把又大又重的八卦刀,一對環眼澄得滾圓,鐵塔一半站在當地。一般來說,使這種重兵器的必是身具蠻力的,大漢的力氣也不小,一聲大喝,揚起手中的八卦刀,迎空掄個圓場,當真是虎虎生風。
圍觀的百姓本來都掂起了腳跟,身長了脖頸觀看,這時“啊”的一聲呼啦拉一起後退了好幾步。但大漢的八卦刀使得煞是好看,也不由得他們不再大聲叫好,這時他們卻聽到左邊傳來“嘿嘿”的打拳聲,一起轉首看去,見是一個面目俊朗卻長得瘦弱的少年正在上騰下跳地翻筋斗,邊翻還邊左一個勾拳,右一個踢腿,耍得倒也精彩,眾人本來都是存著好看之心圍上來的,這時便都圍了過去,任那舞八卦刀的漢字在後面怎麼叫都不回頭。
這少年正是顏必克,他打起拳來雖不漂亮,但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身形飄忽不定,極是輕靈逸動,圍觀的人群齊聲歡喝,地上“叮叮噹噹”地拋了不少銅錢。
顏必克聽到有人讚賞,興起之下,一個鷂子翻身,凌空甩出一連串迅疾絕倫的迴旋踢,突然“啊!”的一聲,一箇中年漢子從斜面直跌出丈遠,碰得額角都磕出血了,卻是被顏必克的飛腳踢中腦門摔了出去,他長得極是彪悍,那一身肥肉少說也有百來斤,但在顏必克的這一踢之下還是受傷不輕,搖搖晃晃地走到顏必克面前,提起醋缽般大的拳頭便要打:“好你個耍江湖的,不長眼睛嗎?”
顏必克把那些圍觀者給的銅錢都賠給了那個漢子,維維諾諾了幾句,又滿懷信心地向前走去,不遠處是一座屠宰場,許多案板攤上一個個精赤著上身的大漢正在手起刀落地切宰著一匹匹可憐的牲畜。
顏必克去向那場主報名,告訴他自己也能勝任這份工作,場主看到他身板乾瘦,外表卻穿得十分亮眼,不禁有些疑惑,但還是讓他去宰三隻剛到的羊。
顏必克提著磨好的尖刀,慢慢走到那三隻栓著的羊面前,蹲下來摸摸其中一隻的頭,道:“羊啊羊,你別怕,我本不想殺你的,但我如果不殺你,我就要餓肚皮,與其讓我餓肚皮,還不如我殺了你,這樣你也就不用每天吃那乏味的草,很多人也都可以吃到你的肉,我也不用為飯碗發愁了,豈不是皆大歡喜,不亦樂乎。”
邊說邊把刀尖抵在那白嫩的羊腹上,閉上眼睛正要用力刺入,突然背後一聲大喝:“你在幹什麼?”顏必克一驚,右手一顫,尖刀只刺入一半,留在了那隻羊的腹上,那羊“咩咩!”不住慘叫,腹下垂著一柄明晃晃的尖刀在圈內狂奔亂竄,羊血灑了一地。
顏必克站起身來,場主正怒氣衝衝地站在他背後,大聲道:“你到底會不會宰羊?你這樣慢吞吞地要磨蹭到什麼時候?”
顏必克唯唯喏喏,飛身一躍,扳住那隻羊的雙羚,嘆道:“羊老兄啊羊老兄,實在對不住,我剛才殺了你一半,為了讓你少一些痛苦,我只好……”“好”字出口,尖刀在羊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