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居然能夠看到他人拉出的屎是何模樣。下面的穢物已經變黑,只有上面的一些還保持著黑、紅、黃相間的本色,五顏六色的衛生紙夾雜其間。男老外看過這些東西后有些目眩,楊陽趕緊扶住他,說:“你千萬別在這裡一腳踏空,一失足會釀成千古恨。”男老外背對楊陽擺了擺了手,楊陽鬆開他。男老外便畢後,忽聽隔壁傳來嘩嘩水聲,他琢磨了片刻後會意地開懷大笑起來。那邊傳來女老外的聲音:“Are you ok?” 男老外衝那邊喊道:“fine,thank you,and you?”,那邊又微弱地傳來:“I‘m fine too”的聲音。
楊陽為了這個夢想的早日實現,義無返顧地匯入學英語的浪潮中。他從家裡拿來一盞應急燈,以便可以通宵達旦地學習英語。我夜裡第一次醒來時,見楊陽的應急燈果然亮著,點點餘光洩露在我的床鋪,我暗暗佩服楊陽的說到做到。當我第二次起夜醒來時,楊陽的應急燈依然亮著,但他的床上卻傳來鼾聲。我抬頭一看,楊陽已將書扣在胸口,睡得宛如死豬一般。我幫他關掉應急燈,他翻身吧唧了一下嘴說:“謝謝!”我明白了他白天信誓旦旦說要學個通宵的意思——他不通宵,只讓燈通宵。
38天氣越來越暖和,柳樹的枝條已經抽出嫩芽,春風吹過,柳條隨風搖擺。一些不知名的鳥類棲息在校園的樹上嘰嘰喳喳地叫著。我隱約感覺到體內湧動著一股強大的能量,正在伺機噴發。
每天中午,我和周舟吃過飯後便會獨自一人去教室坐一會兒。空蕩蕩的教室內只我一人,正午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灑在我的身上和臉上,渾身暖洋洋的。有時,我會閉上眼睛,趴在桌上睡一會兒覺;有時,我會抄下午要交的作業;還有時,我會帶上耳機,聽一會兒音樂;更有時,我什麼事情也不做,只求享受一會兒寧靜,呆呆地坐在那裡。
自從和周舟好了以後,我不再擁有單戀青年的苦悶,但我還會時常感到孤獨,在很多時候,我想遠離人群,離開喧囂的城市,去一個遙遠又蒼涼的地方。
39我的二十二歲生日這天,我和周舟還有我們的同學在學校外的一家飯館慶祝。席間,不斷有人與我碰杯,祝賀我生日快樂。在“生日快樂”的歌聲中,楊陽端上來一個生日蛋糕,22根鮮豔的蠟燭插在雪白的奶油上,閃動出燦爛的光芒,不知它們能否照亮我22歲以後的路程。我的心中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悲哀,屬於我的22個春秋一會兒就要隨著蠟燭的熄滅而悄然流逝,回首這二十二載,我依然和赤裸裸地來到人間時並無兩樣,我在這二十二年裡究意做了些什麼,收穫了什麼?我好像還在一事無成地生活著。
二十二年是如此短暫。
那天我的確喝多了,吐了不止一回,吐過後我不顧眾人的阻攔,又若無其事地端起酒杯。雖然我喝了許多酒,但卻保持著神智的清醒,從我吹滅生日蠟燭的那一刻起,我便開始反覆告誡自己,不能再這麼稀裡糊塗地生活下去。
回到宿舍,我躺在床上想,二十二歲意味著我不再是一個朦朧少年了,我應該結束無憂無慮的生活。
二十二歲,對我來講是一個殘酷的概念。以後每當我的父母向別人說起我時,他們都要說:“我兒子已經二十多歲了。”面對如此場景,我總是愧不敢當。二十多歲的人總要應該有所成就,而我卻兩手空空。
顧城,二十多歲的時候就已經寫出“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註定用它尋找光明”這樣的詩句;朱朝輝,二十多歲的農村小混混,已經騎摩托車從黃河上空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