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報告,對天鳴槍也沒起作用,十二名幹部、戰士受傷,一名軍械修理技師犧牲。群眾已衝進三號庫,估計搶走了五百餘支衝鋒槍、二百餘支半自動步槍,他們正在尋找子彈庫。”
賀子達惡狠狠地:“命令王世傑,把機槍給老子架起來!真給他孃的放倒幾個!”
電話又響,另一軍官接完報告:“大軍區轉達中央文革意見,總共十個字:絕不許開槍,絕不許丟槍。”
賀子達氣得面色鐵青,久不能語,最終他仰天悲呼:“主席啊主席,你還是把我這個司令撤了吧!”
貨車喘著粗氣,沉重地停靠站臺。
煤廂內,棗兒和小碾子已面目全非。他們見車已停下,爬出門,跳到站臺上。檢修工著實被狠狠嚇了一跳。小碾子老熟人似的齜著白牙,笑問:“這位大哥,到北京了?”
檢修工:“北京?這車是去新疆的!”
棗兒:“啊,怎麼會是去新疆的?”
“你們是幹什麼的?”
小碾子:“……我們……我們,是大串聯的。”
檢修工笑起來:“大串聯?我還以為你們倆是逃婚的。”
棗兒:“我們真是大串聯的。”
檢修工:“別串了,中央早就通知停止大串聯,正號召抓革命,促生產呢!你們二位哪來哪去吧。”
棗兒和小碾子互相看著,顯得傻極了。
市區,時近中午。
謝盼盼向路人打聽:“同志,請問警備區怎麼走?”
路人:“馬路對面六路汽車,坐五站,一下車就是。”
“謝謝,謝謝您。”盼盼穿過馬路。
警備區,賀子達的辦公室。
“你是軍宣隊的隊長嗎?我賀子達。”賀子達打著電話,“你們那所大學裡也有個叫賀子達的知道嗎?……聽著,你給我查一下,是哪個系哪個班的,住幾號樓幾號房間,弄清楚後立即直接報告我。還有,他每天都在各個武鬥現場救人,你們要保護好他,不準出半點兒差錯……其他的你就不要問了。記清了:保護好,一塊皮也不許破!”放下電話,賀子達興奮地搓了搓手。
門外有人喊“報告”。賀子達:“請進。”軍官進來笑著看賀子達。“有什麼事?”軍官:“賀司令,進您的門,我喊過有一百次‘報告’了,您第一次用‘請’字。”
賀子達怔了一下:“老賀高興的時候,也會文明。有什麼事,說吧。”
軍官:“按您的指示,我們把指揮搶槍的幾個壞頭頭抓起來後,還真管用,現在大部分槍已還回來了。那幾個傢伙開始鬧著要出去。”
“告訴他們,什麼時候槍一支不少地還齊了,並且絕無損壞,什麼時候再說!別忘了,他們還打傷二十多個兵,還打死我的一名幹部,殺人償命,給我好好關著!”
“是!”
軍官出門後,賀子達又興奮地看看手錶,自語:“小賀子達哎,今天總算有點兒空了,咱們下班見。”
地下室,鹿兒一邊看著手裡的書,一邊攪著鍋裡的藥。
大石山。山頂小院,根兒攤曬著草藥。
當年的藥鋪老闆,拄著拐爬上山來:“根兒,鹿兒來信了。”
“徐大叔,不是說好了嗎?我半個月下山取一趟。”根兒忙拿過信,喜滋滋地拆開,默讀起來:“根兒姑,學校和市裡的武鬥越來越厲軎,有很多人受傷沒有藥,不是殘了,就是丟了命。您能不能給我多寄些草藥來?越快越好。請放心,我只救人,沒參加任何一派組織。”
徐老闆:“鹿兒說啥?”
根兒:“他要治傷的藥。”
徐老闆跺著柺杖:“鹿兒也打傷了?我就怕這亂糟糟的,鹿兒不到半個月就來信是出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