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事!”
“不是鹿娃傷了,是他要給別人治傷。”
徐老闆舒了口氣:“這就好這就好。有沒有現成的,正好我帶下山。”
“少了一些。大叔您等著,我再採些去,下午和您一塊兒背下山。”說著,根兒背上竹簍,拿起藥鋤走出院門。
田家。
大年、田妻、小碾子圍著一碟鹹蘿蔔條,捧著粗瓷大碗在喝粥。
當年那個二蛋走進院門。他不知從哪兒弄了根牛皮腰帶扎著,還戴著個皺皺巴巴的紅布袖章,神氣活現地說:“大碾子,今兒晚上咱八個公社的‘秋收起義軍’要聯合攻打縣城裡的老保,聽見鐘響,帶上傢伙一起上路。”
田妻:“二蛋隊長,我家碾子又沒參加這個軍那個軍的。”
二蛋:“打我當隊長那天起,咱隊就算集體參加了。”
小碾子:“這幾天,我正鬧肚子。”
二蛋瞪起眼來:“這是輪上你了!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大年:“不去,咱們膽小。”
二蛋:“嘿,田大年,不說這我倒忘了。當年支前時……你當過逃兵是不是?是不是!”二蛋轉身往外走。大年、田妻畏懼了。小碾子忙站起身:“二蛋哥,我去。”
二蛋:“打今往後凡是武鬥的事,你都得去。別人要補二十個分,你一分不補,怎麼樣?”
小碾子:“憑什麼?!”
二蛋:“憑什麼?憑我手心裡有一個你爹!”
小碾子無奈。二蛋:“敲鐘的時候見!”說著二蛋晃出門去。
田妻:“這個狗蛋!碾子,不去!扣工分也不去!”
小碾子:“小碾子媽出錢,前後讓爹住了大半年醫院,病剛好些,要是再被那些狗日的吊上幾夜,還不……”
大年一個勁嘆氣。
小碾子進到自己屋,從床蓆底下摸出大碾子送他的那把海軍刀掖在身上。田妻跟進屋,一把奪下刀來:“碾子,你可不能殺人啊!”小碾子:“娘,這只是給自己壯膽的。”
田妻:“走,走,先吃飯。”
出了屋,小碾子把鋤頭抓在手裡,試了試。這時,大年朝門外走。小碾子:“爹,你幹啥?”大年:“去隊裡,二蛋把我捆起來,不一定落個死。你要去了縣裡,萬一有個好歹,我田大年……我田大年對不住天地良心!”
小碾子拖住大年:“爹——”
“碾子,放開手……”大年向外掙。
“您不能去……”
“放開手……”
田妻抹著眼淚說道:“碾子,還是讓你爹去吧,他是自作自受……”
小碾子:“你們怎麼這麼糊塗!二蛋把爹整一頓,就放過我了嗎?我不也得不是倒在縣裡就是倒在隊裡?!”
田妻、大年無話。
催命的鐘響……
小碾子提著鋤頭往外走。大年一把拉住他,叮囑道;“別逞能,跟在別人後面走,聽見槍響蹲牆根底下,如果打炮,找個坑啊溝的趴著……”
田妻:“這是你爹當年那怕死鬼的經,過去唸著丟人,現在碾子你可得照著念,那時是打‘遭殃軍’,眼下不知是打誰,充孬、逃命、開小差也沒啥見不得人,記住啦?”
“記住啦……”小碾子走出院門,走兩步回頭:“爹,記著吃藥。”
“哎。”
走幾步,小碾子又回頭:“……娘,您的頂針我放在東屋的窗臺上。”
田妻抹著淚,點點頭:“碾子,得跑就跑回來……”
賀家。大碾子躺在床上,大白天睡懶覺。床頭扔了一堆書,還是有關海軍方面的種種。謝石榴走進來,把掉在地上的書和床上的書收拾整齊,然後在大碾子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