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歸學會了些法術,又精通雕琢,就做了些小玩意兒,施上些靈力,下山的時候拿去賣給城中的百姓,也能賺到不少銀子。
他給自己買了厚實的冬衣,置辦了一切其他東西,就將剩下的銀錢連帶著雕的花寄回了夏國。
在寒天宗的日子忙碌,謝歸每天一睜眼,滿腦子都是修煉二字,幾乎沒有閒暇時間去想別的。
透過一次次的測驗後,謝歸的天賦也逐漸嶄露頭角,很快人們就發現他資質上乘。
在這樣的大宗門中,好的天賦就意味著好的待遇,謝歸從原本那間窄小漏風的小破屋子搬了出來,住進了單人小院。
教習法術的夫子對他青睞有加,時常單獨將他留下指點,圍繞在他身邊的人也慢慢多了起來,有些是要與他交友,有些是向他傾訴愛慕。
謝歸性子溫柔,卻鮮少能夠與人真正親近。
更何況他自己心裡也明白這些人是為什麼而來,於是他表現得再溫和有禮,也沒人真正與他走到一起。
進入寒天宗修習的第五年,謝歸已經是外門弟子中的領頭羊。
寒天宗的等級制度無法跨越,他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修仙世家的血脈,則不能進入內門,哪怕他表現得再優秀,走出去也不過是寒天宗外門弟子。
不過謝歸併不在意此事,他明白自己還差得太遠,所謂的優秀,也不過是與外門這些弟子相比而已,實則內門弟子如何,外面的仙門如何,他一概不知。
唯一的好處是,他現在能夠一年回一次家,看望妹妹謝採蘊。
幾年不見,謝採蘊也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聽到謝歸的聲音,就立即認出哥哥來,磕磕絆絆跑過去抱著兄長哭泣。
兄妹二人分離太久,再次見面仍未有生分,謝歸思及這幾年對妹妹的思念以及在寒天宗所受的辛苦,也沒忍住落了淚。
謝歸其實不求能修煉成多麼厲害的人,只希望他能變得再強一點,能夠保護夏國,保護妹妹。
然後守在這夏國,哪都不去。
這其實是一個很小的心願,因為夏國統共就才那麼點大,人數也算不上多。
謝歸本想著,或許再修煉個八年十年,就足夠了
。
只是他還沒等到自己強大的那一日,反而先等來了夏國的滅亡。
崇軒二十年,冬日。
謝歸第四次徒步走上問道長階,跪在長階之上。
北境的風雪,頗是無情,不會因為謝歸溫柔的性子而善待他半分。
那寒風如凌厲的刀刃,一刀刀地往謝歸臉上颳著,雪也下得又急又快,沒多久就將謝歸半個身子都埋住了。
本來作為外門弟子中最為出眾的一個,謝歸有著很敞亮的前途,即便是沒有顯赫出生,只要他勤勤懇懇修煉,多跟隨內門弟子外出參加宗門大比,試煉會之類的,但凡取得名頭,便能一舉躍到眾人眼前。
那些低微的出身,反而成為精緻的點綴。
所以在得知他的故鄉出事之後,對謝歸寄予厚望的夫子便趕來勸他,讓他莫要衝動,宗門做事自有考量。
謝歸卻極為固執,他擅自爬上問道長階,求宗門派出援手,去援助夏國。
可想而知,他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北境的寒冷簡直冷到了心底裡去,將人的心也凍得沒有一點溫度了。
謝歸跪在雪裡,全身都沒有了知覺,四肢完全僵硬住,長長的睫毛結上霜白的冰凌,寒霜爬滿他的臉和脖子。
雪鷹盤旋天際,發出長長的嗥叫,於天地間迴盪著。
謝歸彎下脊樑骨卑微乞求,卻並沒有換來絲毫的憐憫,宗門裡高高在上的人,甚至都沒來看他一眼。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