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修書一封,卻見前頭的哥哥嫂子姐姐都停了下來,也好奇地看過去,就見前頭正有兩個女孩兒攜手等著,見到了這頭的人,滿頭珠翠很是美貌的柳凝荷便飛快地奔過來嬌笑道,“我們正要與二太太請安,妹妹們是不是也去?”
她一雙流轉的妙目落在了微微避開的姚俊的臉上,心知這樣出入府中的八成也是勳貴子弟,到底並且將自己的目標只落在世子一人的身上,心中便有些意動,然而細一看竟是叫姚俊臉上的血凜子駭了一跳,只覺得心裡怦怦一跳,哪裡還願意浪費自己的態度,只傲慢地偏過了臉去。
“聽說二太太身子漸好,我們也想著給長輩請安。”柳香儀只在後頭溫聲道。
錦繡雖覺得這位表姑娘是個明白人,卻也並不會與她有什麼親近之處。畢竟不管如何,論起來這也是老太太家的血脈,想到柳氏與五姑娘給大太太帶來的傷害,錦繡便覺得歡喜不起來,只與七姑娘避在了後頭,聽著她們說話。
“兩位表姐的‘聽說’,也真夠快的。”六姑娘不是對每個人都有好表情的,此時臉上便露出了一個譏諷的笑容。
前腳二太太使人來請她們,後腳就“偶遇”了兩位表姐,再是個和順人也要怒了,更何況六姑娘本就心性冷肅。
“聽府裡頭丫頭說的。”柳香儀也知道六姑娘在說些什麼,只臉上微紅地解釋道。
“我們能去吧?”
“大路朝天各佔一邊,”沈嘉很不喜歡嬌嬌弱弱的女孩兒,雖柳香儀看著規矩,去也能看得出來這姑娘心眼不少,此時便淡淡地說道,“難道我的兩個妹妹束住了姑娘們的腳,還用來問我妹妹?”這話柳香儀問的很有水平,若是六姑娘同意了,到時二太太再煩她們,柳香儀也能推說是六姑娘要她們來的。若是六姑娘不同意,就有些仗著自己的勢欺負表姐妹,連長輩都不叫見的意思在裡頭了。
雖然這女孩兒不過是保護自己,可是人心都偏,沈嘉很不喜歡有人拿六姑娘做筏子。
“是我說錯了話。”柳香儀確實使了一個小聰明,此時見被看破了,便道歉道。
“這話說的有理。”那頭的柳凝荷早就對妹妹低聲下氣不耐煩了。都是這府裡的小姐,憑什麼她們高出自己一等呢?論起來,也是老太太更喜歡她們一些呢,此時便抓著妹妹的手仰頭冷笑道,“我知道你們看不起我,只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以後有你們要求著我的時候。”
“我只等著姑娘的好前程呢。”沈嘉便嗤笑道。
柳凝荷懶得問沈嘉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又不樂意叫別人說自己是跟在六姑娘七姑娘的屁股後頭才蹭著了一回能見二太太的機會,只先著幾個女孩兒往二太太的院子走了。
“這是在與我們示威?”沈嘉只覺得詫異極了。
“算什麼呢?”七姑娘只冷笑道,“罷了,且看在大伯父的情面上,給她一點子臉面吧。”
當然,也有不肯給臉的。
因三奶奶處事明白,世子與她更為親近。有了這樣的靠山,三奶奶也知道世子最惡柳氏,竟再也不扮個賢良人了,只在園子裡堵著一回世子被柳凝荷攔住,苦訴衷情的話還未待這表小姐說一句,便衝了上來,也不用旁人搭把手,自己上陣扯著這姑娘就給了幾個耳光,很有些彪悍的作風。
當然,三奶奶也是很強大的,抹了抹微亂的頭髮,又恢復了溫柔妥帖的大家風範,穩重地叫丫頭將那被抽傻的了柳凝荷扶起來,感嘆了一下表妹的不好好走路竟跌倒在了地上,叫她知道知道,一個沒有根基的人在府裡就是死了也是白死,這才與一旁含笑的世子款款地走了。
柳凝荷想要與人哭訴,可是深宅大院兒的,都是大太太的人,與誰說呢?便是英國公也不肯叫個外頭的丫頭毀他兒媳婦的名聲的,只不疼不癢地安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