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料不錯,他應是察覺到了足夠的危險比如那位大國手的存在這才匆匆離開了大都。”阿烈說道。
縱然有為雲宗開脫之嫌,這說辭也不能說完全說不通。
莫不離的臉色卻是飛快地沉了下去,冷聲道:“雲宗這是欺我……不懂麼?那大國手是怎樣恐怖的存在,我比他更清楚!若他當真察覺到了大國手就在身邊,則他這條命怕是已然交代了去,哪還有給我們送信的機會?”
“先生言之有理。”阿烈說道,語氣卻是十分平靜,全然一副就事就事的態度,說道:“以屬下看來,雲宗所說的‘遇襲’一說,怕是有水分的。實情應該是:雲宗憑藉多年來潛於桓府的敏銳感覺,事先察覺到了危險,於是在大國手感知到他之前,提前遁走。”
第911章 奉國書
莫不離聞言,“呵呵”冷笑了起來,譏道:“這倒真是一代宗師,果是高人風範。”
“先生息怒。依屬下所見,雲宗遁走,於我等還是有利的。”阿烈平聲語道,“決戰之前,儲存實力才是首要,逞匹夫之勇,圖一時之快,卻是得不償失。”
聽得此語,莫不離的面色還是很冷,但他身上的氣息卻終是變得緩和了些,想是也覺得阿烈言之有理。
數息之後,他便又冷聲道:“若真是察知大國手的存在,則雲宗為何不在信中明著說?為何還要讓我們自己去猜?”
“屬下猜測,他可能還不確定。”阿烈說道,語聲已由方才的遲疑變成了肯定:“先生想亦知曉,水宗當年常隨先王左右,他對這方面的訊息知道得比較確切。雲宗匆匆南下,可能就是去向他核實去了。”
言至此處,阿烈再度躬身說道:“水、雲二宗於我等極為重要,有他們護著先生,我等方可全無後顧之憂,盡心在前方效力。先生當以自身為重,萬勿與這二位宗師生份了去。”
聽著這切切語聲,莫不離那張充滿矛盾的臉上,像是湧起了某些情緒,竟使得他的面容有些扭曲。
良久後,他長嘆了一聲,身上的氣息終是完全地緩和了下來,微帶倦意地道:“這道理我都懂,只是……”他搖了搖頭,面色有些無奈:“這兩位宗師,一位謹慎太過、一位又怪誕太過,總是不能叫人完全地放下心來。”
阿烈便道:“雲宗全身而退,保住了我方一位宗師,這正是他謹慎之功。桓氏突遭大變,此事極詭,先生還是將精力放在大都吧。”
聽了他的話,莫不離身上的氣息便又冷了下去,陡然一拂衣袖,冷冷地道:“你們馬上就去,把能派上用場的人手都派出去,給我仔仔細細地查清這件事。”
阿熹與阿烈齊聲應諾,不再耽擱,一同退出了小院。
雨不知何時變得小了些,纖細如牛毫一般,在微弱的燭火下飄舞著,落地時竟是無聲。
望著遠處被大火照亮的半邊天空,莫不離面色晦暗,在廊下立了許久、許久……
中元十五年八月,天子行獵、眾臣相隨的煊赫與熱鬧,先是被麗淑儀失足墜崖一事搞得一片慘淡,隨後便又被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盡皆燃盡。
這場大火為大陳帶來的,不止是冠族桓氏老宅幾成廢墟、族人死傷無數的慘狀,更是以趙國刺客潛入大陳首府肆殺意戮的猖狂行徑,令整個大陳蒙羞。
端座在景泰殿的玄金寶座上,中元帝的臉色黑如鍋底,一隻手牢牢地按住扶手上的金鑲玉龍頭,手背上青筋凸起,眸光冷冷,打量著堂上諸臣。
縱然桓氏如今的情形是他所樂見的,桓道非中風、桓子瑜癱瘓、桓子瑾被殺,桓家男丁損失慘重,這情形更可謂令人欣喜。可是,到底他這個做皇帝的,也是被人給打了臉。
天子腳下,趙國刺客竟敢如此大膽,竟然殺到了桓氏家裡去。這讓中元帝不由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