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段噩夢的殘片……
“當我從床底下拿出這個烏盆的一刻,我渾身的血都要凝固了,我相信我的夢是真的了!”馬海偉拾起一塊瓦片,拿到林鳳衝眼前,“你看看這個,我剛開始還想是不是誰偶然在床下放了個烏盆,和我的噩夢正好對上了,後來仔細研究發現,這個烏盆跟咱們昨天晚上抄到的那些藏了毒品的瓦盆,完全不一樣。那些瓦盆的顏色、大小、規格都是統一的,這個色澤更深,個頭更小,盆壁更薄,而且內外都十分乾淨,一看就是從來沒用過的。”
林鳳衝腦海裡回放了一下昨天繳獲的那些藏毒的花盆,點了點頭說:“難道這個烏盆真的是用一個人的骨灰摻上黏土燒成的?”
“人的身體被焚燒後,一般來說只有牙齒以及生前置入體內的金屬醫療器械,能夠比較完整地儲存下來。”蕾蓉說,“不過我很困惑的是,既然是用骨灰摻和在黏土裡燒製瓦盆,何必要塞進去一顆牙齒呢……當然必須強調的是,即便發現瓦盆裡真的含有人類骨灰,連同這個臼齒在內,也只能證明,這個瓦盆的製作材料駭人聽聞,並不能證明發生了一樁兇殺案,畢竟,用正常死亡的人的骨灰製成瓦盆也是可能的——雖然這聽起來十分變態。”
“我看,我們還是商量一下下一步該怎麼辦才好。”楚天瑛說,“我總覺得這個事情太詭異太奇特了。老馬,不是我們信不過你,假如咱倆換一下位置,你肯定也會認為我講了一通胡話呢,所以,如果把這個事情上報市局,局裡那幫兄弟們非笑掉大牙不可。”
“這話說得在理。”林鳳衝表示贊同,“咱們這行,乾的是腦袋掛在褲腰帶上的工作,還得一天到晚裝出鍾馗捉鬼的精氣神兒,別說瓦盆裡藏著個冤魂了,連到廟裡上香都得偷偷摸摸的。”
“你們的意思是……”馬海偉咂摸了一會兒滋味,突然瞪起眼睛,“這事兒你們放手不管?”
“你做夢夢見兇殺,就得派出警察去調查,下次你夢見自己上輩子是四阿哥,市局是不是還得全體出動給你找馬爾泰·若曦啊?”林鳳衝也火了。
“那你們可找不到。”蕾蓉認真地接下話茬,“她穿越回來的名字叫張曉。”
楚天瑛強忍著沒笑出聲來。
“那我床底下的烏盆呢?那烏盆裡嵌的那顆牙齒呢?”馬海偉揚起胳膊,扯著大嗓門嚷嚷起來,“你咋跟漁陽縣公安局那個晉武一路貨色?當初,他就是明明知道縣裡的黑窯廠活埋了工人,但收了窯主趙金龍的黑錢,就瞞著上面,封鎖訊息,讓那麼多工人成了冤死鬼!”
一句話扯出了個大案子,林鳳沖和楚天瑛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問:“怎麼回事?”
“三年前,我還在派出所當警察呢。我們鄉里有個寡婦,守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兒子相依為命,兒子偷家裡的錢打遊戲,被她一頓打,離家出走了,怎麼找都找不到他,寡婦的眼睛差點沒哭瞎了。後來,有一天她接到漁陽縣人民醫院的電話,說孩子在他們醫院呢,受了重傷,快不行了,所裡派我跟那個寡婦一起到漁陽縣來。到醫院發現孩子已經死了,身上全都是傷痕,被鞭子抽的,被錐子扎的,被錘子砸的……送他來的人說是在郊外發現他的,孩子臨死前跟醫生說他是從黑窯廠逃出來的,還有好多人在裡面做奴工呢,讓報警趕緊救他們。但是漁陽縣公安局沒有一點兒動靜,我急了,跑到縣局去鬧,晉武那個王八蛋竟然下命令把我扣押了好幾天,等我被放出來才知道,那窯廠塌方,挖出了十幾具屍體。我懷疑是窯廠廠主趙金龍見有人脫逃,又聽說報警了,怕一查起來發現工人都是被綁架來的奴隸窯工,乾脆製造了塌方事故,把工人都活埋了……”馬海偉喘了幾口粗氣,接著說,“那孩子火化之後,我想送寡婦回鄉裡去,後來發現寡婦在旅館上吊死了,我心裡這個堵得慌啊,我一個當警察的,就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