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芬堅持自己是應楊館長邀請到她家中做客的,一進門就發現了她的屍體,然後說有兩個朋友住在旅館,可以替自己作證。
楊館長的屍體還遺留在犯罪現場供刑警們取證,楚天瑛粗略地看了一下,根據現場的情況初步可以判定,兇手是從楊館長背後突然襲擊,楊館長沒有來得及反抗,就被迅速勒斃。
看了一下屍體,眼睛還沒有全閉,微微張開的嘴巴里吐出小半截舌頭,形象十分可怖。
“我要見一下郭小芬。”楚天瑛對晉武說。
晉武搖搖頭說:“不行,她現在是殺人犯。”
“郭小芬是很有名氣的新聞記者,專門跑法制口的,她怎麼會行兇殺人?”楚天瑛十分生氣,“沒有動機,沒有物證,沒有目擊到她的犯罪過程,就說她是殺人犯,你一向就靠著想當然破案嗎?”
晉武眯起眼睛看了看他說:“我說楚警官,你的警銜比我低,怎麼說起話來像個當領導的?我看你也奔三的人了吧,才混個一毛一,我還真有點不敢相信你們上級敢把什麼高度機密的大案交給你來破!”
楚天瑛心裡一寒,自己這個前省廳刑偵處長一不小心又把自己的位置擺錯了,他知道,再往下說就該似煮過頭的餃子——露餡了,便苦笑一下,拔腿便走。馬海偉跟在他後面說:“跟這龜孫就算完了?”
楚天瑛不知道該講什麼,烏盆的事情亳無進展,現在又把郭小芬搭了進去,楊館長被殺的現場,物證少之又少,短時間內很難抓出真兇……千頭萬緒,每一條卻都似有還無,令人焦頭爛額。
物證少之又少……
人證呢?
楚天瑛突然想起,那個目擊了郭小芬“殺人”的孩子,似乎並沒有人對他的證言好好質詢,況且以晉武那二兩腦汁,恐怕也根本就沒有把他列入重點調查之列。
別人的疏忽,永遠是自己的機會。
楚天瑛問了一下別的刑警,得知孩子已經被楊館長的姐姐接到自己家住去了——就在這座樓隔一條街的小區裡,便和馬海偉下了樓一起過去。
一敲門,就聽見“嚶嚶”的哭聲由遠及近,門開啟了,楊館長的姐姐眼睛紅紅的問他們有什麼事,楚天瑛和馬海偉表明來意,楊館長的姐姐將他們請到裡屋。
昏暗的房間裡,一個異常痩弱、十五六歲樣子的男孩坐在靠牆的一張床上,臉色蒼白,一隻眼蒙著黑色的眼罩,另一隻眼望著窗外,目光呆滯,猶如一口枯了很久的井。
從側面看上去,他的臉上不見一點兒悲傷的顏色,也許是過於單薄的緣故,倒像是揭了一張皮直接貼在牆上。
“大命,這兩位警察同志找你問幾句話。”楊館長的姐姐說。
這孩子名字好怪,楚天瑛一邊想,一邊和馬海偉拽了凳子坐在他面前,大命立刻把身體縮了縮。
“請你把看到你養母遇害的全過程重新講一遍。”楚天瑛說。
“我……我都說過了啊。”大命揪著衣角。
楚天瑛很嚴肅地說:“有些細節,我們需要再瞭解,也要對照一下你前後的回憶有沒有出入,所以——請你再講一遍。”
大命猶豫了一下,慢慢地講述了一遍他回到家看見養母遇害的經過,和此前對警方講過的沒有什麼差別。
講完了,大命出了一口氣,彷彿在為自己沒有說錯什麼而倍感放鬆。
就在這時,楚天瑛突然丟擲問題:“當時你養母趴在地上,你怎麼判斷出她是死了,而不是昏倒了?”
大命一愣,有些緊張地說:“她脖子上勒著繩子呢,而且那個兇手看見我進來了,站起來就反覆說‘不是我殺的’……”
“你親眼看到那個女人蹲在你養母身邊勒緊繩索了?”楚天瑛厲聲問道,“她到底是勒繩